“我再说一遍,把电话给墨奕沉。”蒋初保持着最后仅存的一点耐心,声音里已经有了隐隐的压迫。
可是沈清雅哪里会被蒋初的压迫吓到,她娇滴滴地窃笑,“想见奕沉呀,今晚到我床上来找他呗。”
蒋初终于忍无可忍,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极为冰冷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
“愿你能笑得更久。”
语毕,不等沈清雅那头再回复什么,她就挂掉了电话。
耳根顿时觉得一阵清净,蒋初起身打开窗户,屋外寒冬的冷风呼呼灌了进来,顿时将她发热的头脑吹了个清醒。
真是可笑啊,蒋初在心里冷哼了一句,就因为一个贱女人的几句嘲讽,自己就快要稳不住情绪了。
蒋初啊蒋初,你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软弱不堪的?仿佛只需一阵微风,一场细雨,只要是和墨奕沉有关的一切,自己就变得心神不宁,难以自持。
她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电子门卡,心乱如麻。
孩子,你说母亲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蒋初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道。
窗外隐隐已经有了下雪的迹象,只是一点小小的雨夹雪,冰冷的触感混合着冬天干燥的温度,给人以最深的绝望。
蒋初就这样一个人静坐在公寓里,仿佛灵魂依然被掏空,思绪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
“轰隆……”法拉利发出低咆,在柏油路面上引起微微震动。
墨奕沉拉下档杆,用力一踩油门,引擎带着巨大的牵引力让他整个人和车瞬间弹射出去。
紧紧几秒就上了一百码,他就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在街道急闪而过!
墨奕沉紧抿着嘴,深邃的五官在霓虹彩灯照耀下显得鬼魅而压迫,他双眸漆黑如浩瀚夜空,点点星光皆是愤怒的气息。
“神经病啊!”
“开那么快!”
“哇哇哇好炫!”
飞驰的跑车惊吓了路边的行人,不过还好是全封闭路段,不会有人员伤亡,但是这疾驰而过的红色闪电也是引来路人一阵唏嘘。
墨奕沉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猛踩油门,没有一丝停顿。
他的心慌乱不已,有痛苦,有怨恨,有嫉妒,也有失望,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蜘蛛网粘贴住的小虫子,那些密密麻麻充满负能量的丝线将自己思思缠绕,脑海里一刻也不消停地闪烁着蒋初的影像,令他混乱不堪。
蒋初,那个蠢女人,真的背叛了自己和唐秋冥走在了一起了么?!
女人真是廉价的动物,谁给她钱,她就跟谁走么?!
他们是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的?!那之前那些温情都只是在演戏么?!
说什么契约结婚,她真的只是想和唐秋冥勾结窃取墨氏的文件么?!
墨奕沉的心乱如麻,千丝万缕的思绪和疑惑在心里百般缠绕,最后打成了一个大大的死结,无法开解,紧紧勒住他跳动的心脏,令他难以呼吸。
他想打电话,可是却发现自己匆忙跑出来根本就没带手机,顿时哑然失笑。
墨奕沉啊墨奕沉,此刻你真的能去联系蒋初么?
他非常清楚,自己高不可攀的骄傲绝对不允许他主动联络蒋初,即使退一万步,联络了蒋初,他也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对她说什么。
是厉声的斥责,咄咄逼人的质问,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漠对她说“你可以滚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以哪种态度去面对蒋初。
这个该死的女人!最近自己的情绪变得乱七八糟全是因为她!就是她那什么该死的契约婚姻!
就在墨奕沉险些还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蒋初的时候,两人却产生了如此大的误会,仿佛是一道天斧,将两人的距离狠狠劈开,直到越来越远,看不见彼此。
渐渐驶出市区,人烟和车辆都开始稀少,墨奕沉的油门更是踩得用力而不计后果。
天上不知何时竟开始下起了雨夹雪,因为跑车过快的速度,那些水滴在墨奕沉的眼里如同流星一般转瞬即逝,只留下一个长长的拖尾。
该死!
墨奕沉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刹车片发出了巨大的摩擦音,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堪堪停了下来。
他自己也因为巨大的惯性而往前狠狠地一栽,索性被安全带拉住,并没有受伤。
墨奕沉也说不出自己这突然的油门和紧急刹车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自己心里有着莫名的烦躁,此刻,仿佛天地间没有一个人能与他对话,自己孤寂得就如同这郊区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