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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赌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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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人生态度,是不会反对既能轻易获取钱财,又能得到强烈感官刺激之乐的赌博活动的。

事实上在春秋战国时期,士参与赌博活动是十分普遍的。《战国策·齐策一》中苏秦说齐宣王曰:

临淄之中七万户……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蹋鞠者。

此时的齐都临淄,是一个“四民杂处”的商业都会,士作为“四民”之首,也是这个繁华都会的主要成员之一,自然也同其他市民一样“无不斗鸡走犬、六博蹋鞠”。苏秦在这里描绘的是一个热闹的游乐景象,然而斗鸡走狗和六博,绝大部分时间是包含着赌博内容的。

也在这一时期,齐宣王曾询问一位儒者匡倩道:“儒者博乎?”匡的回答是“儒者不博”。不过,从这一问题的提出可以反映如 下一个事实,即士参与赌博是十分普遍的,以至于齐宣王这位曾建稷下学宫,也熟悉各派士人的国君也弄不清楚到底哪些士人赌博,而哪些不赌博。

战国时期,广大游士的一个普遍状况是“无恒产”,即无固定经济来源,生活穷困不堪。从《战国策》、《史记》的中可知,士人“贫无行”、“家 贫无以自资”、“贫乏不能自立”之类的记载。为了求得生存,游士们不耻于操持任何“贱业”、“恶业”,如孟尝君门下的“鸡鸣”、“狗盗”之徒,信陵君深相 结纳的朱亥是个屠夫、侯嬴就是个看大门儿的……于是,赌博也成为某些“无以为衣食业”的游士的谋生手段。《史记·魏公子列传》中记载的“藏于博徒”之中的毛公,实 际上就是一个“职业赌徒”。不过,当时的一般游士和那些与游士关系密切的贵族,并不因此鄙视他们。信陵君和毛公的交往,很能说明这个问题。袁金铠偷偷看了看李铭九,这时候李铭九并没有任何的反对之色,而是静静的听着,似乎也在思考什么。袁金铠引经据典,讲的不亦乐乎。

信陵君为避祸来到赵国,慕名前往拜访“藏于博徒”和“藏于卖浆家”之中的处士毛公和薛公,彼此相得甚欢。然而,同有“贤公子”之称的平原君赵胜却认为信 陵君“妄从博徒卖浆者游”,乃“妄人耳”。信陵君听说此语之后,大不以为然,说道:“无忌自在大梁时,常闻此两人贤,至赵,恐不得见。以无忌从之游,尚恐 其不我欲也,今平原君乃以为羞,其不足从游。”因此要离开平原君家。平原君门下客得知此事后,有一半人离去跟从信陵君,天下游士得知此事,也大多重新回到 公子门下。(《史记·魏公子列传》)

战国时期游士中常见的赌博现象和不以赌博为耻的观念,一直延续到西汉初年。景帝时,雒阳游侠剧 孟,是个有名的博徒,司马迁说他“好博,多少年之戏”。语气之中颇不以为然。不过他接下去又如此写道:“然剧孟母死,自远方送丧盖千乘。”可见时人对这位 游侠博徒的推崇。(《史记·游侠列传》)

进入秦、汉以后,游士阶层逐渐与宗族和土地发生密切的联系,演变为具有深厚社会基础和经济基 础的“士大夫”。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读儒书,通经术逐渐成为士大夫比较专一的进身之阶和事业,儒家所遵奉的道德标准成为士大夫的生活信条, 特别是东汉以下,士大夫进身之道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于乡曲对自己道德品行的评论,为了得到好评,士人们十分注意自己的行为。赌博这种被儒家斥为“兼行恶 道”、“五不孝之一”的“恶业”、“恶行”自然而然地被那些时刻注意砥砺名节的士大夫们摈而弃之。从汉武帝以后直至东汉末年,我们很少能见到士大夫赌博的 记载,正是由于这种敦朴厚重的风气所致。

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时局的剧烈变化和玄学的兴起,正统的儒家学说受到强有力的冲 击,传统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在很大程度上被动摇。此时的士大夫,其思想意识也从以前的追求“修身、 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群体自觉”转变为追求自我、自然的“个体自觉””。惊世骇俗的行为屡见不鲜,被儒家正统观念所贬斥的赌博也在这种任诞之风中蓬勃兴起。由 于这个时期特殊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原因,士大夫,特别其上层——士族的赌博现象在中国古代显得异常突出,并成为那个时代的名士风尚。

魏晋时期的士族因其处于统治地位,他们可以“平流进取,坐致公卿”,世代高官厚禄,并且有广大的庄园作为其雄厚财力后盾。因此,他们在日常生活不言钱利,在赌博中也多不以钱财为目的,而是希图在自由、活跃、紧张的赌场上寻求精神上的超脱和享受,在放荡不羁的行为 中充分展示自己的本性,获取一个通脱旷达的名声,寻求一种对名士风范的认同感。西晋大名士王衍,与彭城王司马权赌射,赢了司马权十分珍惜的一匹快牛。司马 权对王衍说:“你如果想把它作为坐骑,我无话可说,若是想吃牛肉,我可以拿二十头牛来换它。既不耽误你的口腹之欲,又保留下我的心爱之物。”但王衍视宝物 尤如粪土,二十头牛又哪里放在眼中,根本不理会司马权的请求,毫不犹豫地“遂杀噉”。其人挥金如土,放诞豪侈的风度可谓惊世骇 俗。东晋一流名士、宰相谢安,在决定东晋存亡的淝水大战前夕,为了安定人心,意态闲适地与谢玄以围棋赌别墅,平时谢玄总是占上风,但此日谢玄因大敌当前而 心神不定,竟输给了谢安。谢安随即回头对侍立在旁的外甥羊昙道:“这座别墅就送给你了。”这场赌赛与王衍赌牛同样可谓豪赌,也同样地不以所赌珍物为意,虽 然后者有明显的政治意义,但二者前后相随,互相认同的心迹仍历然可寻。

最能体现士族在赌博之中思想的,是被称为一代高手的东 晋名士陈郡袁耽,有一次为了表现他的赌博“艺名”,他竟在居丧期间脱掉丧服去帮助另一位名士桓温赢回所欠巨额赌债。他在樗蒲局旁意气飞扬,“十万一掷直上 百万数,投马绝叫,旁若无人,探布帽掷对人曰:‘汝竟识袁彦道否?’”对此,除了比他稍晚的刘义庆、刘孝标等人在记述此事时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外, 连三百年之后的房玄龄亦以“其通脱若此”而发出由衷的赞叹。在此,袁耽背叛传统、矫然不群的自我表现获得了完全的成功,对名士风范的 认同感完全得到了满足。为后世士大夫所仰慕、追求的“魏晋风度”也在此举之中表现出来。

在这样一种风气影响之下,当时的士大夫无论在 朝或在野,都熟悉博弈之事,也都参与到赌博潮流之中。少数有识之士如陶侃、庾翼虽大声疾呼反对赌博,但在这股潮流之中显得微弱而苍白。著名的文士葛洪“性 寡欲无所爱玩,不知棋局几道,樗蒲齿名”,在当时被认为是稀罕的事,竟被记入正史的本传之中。由此可见士大夫赌博相当普遍。

袁金铠滔滔不绝,李铭九听的却也很认真,这实在是有些意外,不仅仅是他,冯麟阁也津津有味的听着,对于他们绿林人来说,赌博那是家常便饭,但是“赌”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因此,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打断袁金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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