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绕不过去。”

“确实，莫君寏那里是个大问题，要考虑他会不会直接对咱们下手？不过，我觉着还是早一些表明咱们的态度比较好。这对咱们两边来说都是最好的方式，如果真像莫君寏的安排一样，三五年后莫子钰撤了，那时候他知道了咱们的不少东西，就算去了新军，搞不好也会对咱们下手，把咱们的人调去作为他的嫡系也很有可能。所以，我觉着这会儿就让莫君寏明白咱们的意思，对两边都是好事。”

“也是。”张大河点点头。莫子钰的到来确实是个难题，留下，你又留不长久，离开，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跟上边的人某事，还是要多考虑一些，搞不好现在帮你一程的人到后来就会拿你当了挡箭牌。这种事不是个案，早就有数不尽的例子。

张大河最终同意了李铭九的安排，第二天便让他跟侯黑秀才见面。见侯黑秀才之前，张大河叮嘱说：“侯梓明是我们大岭山上唯一的秀才，有才华有本事。如今做的事情也是在背面，见了他，基本上大岭山的事情也就完成全部了。我现在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明白将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你见了他，了解了他做的事情，也就算是彻底进入我大岭山的核心当中，那时候，就算是你叔叔莫君寏要把你调走，也要我们同意才行。你先想想，给你几分钟时间……”张大河说罢转身要走，要留给莫子钰一个思考的时间，然而张大河还没走两步，莫子钰在身后说道：“我既然要加入大岭山，自然是要留下来的。我叔叔虽然想让我等时局稳下来之后再去新军里，可是我没那个想法。”

“你确定？”张大河不太相信，但是看到莫子钰坚定的神态，基本上已经确定。确定之后，心中还是很有感慨的，老一辈儿人都会给后辈们安排一些一帆风顺的路子，飞黄腾达可能未必，但也肯定基本上平坦无碍、顺风顺水，但是小辈儿们往往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去走这条路。

“是。”莫子钰坚定的回答。

张大河点点头。之前跟李铭九考虑到莫子钰定然会同意跟侯黑秀才就见面，但是，却不曾想到莫子钰这么快就确定。而且看他现在这意思，大约不用布这个局就可以把他留下，他留下来，莫君寏那里也就成了大岭山的后援了。

侯黑秀才跟莫子钰见面，没有多少废话，直接往奉天杀来。张大河自然也是跟着的。侯黑秀才在昨天晚上跟李铭九、张大河见面，当听说要他做一件熟悉的事情，展示一把自己的手段，把胡老四那里的问题处理掉，侯黑秀才有些诧异。之前让他不要去奉天的，现在是有什么事么？李铭九也不隐瞒，把详情说了，侯黑秀才惊讶之余，对莫子钰也很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是值得九爷跟军师这么卖力的培养呢？

胡老四的事情不是什么麻烦事，只不过是跟奉天巡抚衙门里的某人有了利益的冲突。侯黑秀才处理这种事简直不用费心，闭着眼睛指路都能很快搞定。然而，为了给莫子钰展示一下全部的东西，侯黑秀才一步一步拆开……当胡老四的大关镖局问题解决之后，在庆功宴上，莫子钰才深深的体会到张大河之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这三日里，看尽了侯黑秀才的所有手段，莫子钰头一回觉着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太没有经验了，考虑事情都是太想当然了。莫子钰至此也明白了一件事，难怪九爷一直拖着不见自己，最早以为张大河说的是实情，大岭山上忙，后来则是认为九爷还没有信任自己，……几经改变之后，也逐渐把这件事撂下，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但是，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跟九爷探讨这些事情的资格。看过了侯黑秀才的手段，自己的那些想法简直就是一个学堂里的好孩子。

莫子钰心中变化张大河隐约能够感受到，对莫子钰有这样的心性也充分认可，但是这些都是其次，莫君寏在关内看到手下人发来的这些消息之后，瘫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叹息着，还是太小看你们了。

正如李铭九所说，莫君寏是有安排的，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李铭九会这么狠，硬是要拉他下水。莫君寏知道自己的本事，看过了大岭山上的资料，自以为熟悉了他们的套路，但没想到还是着了道。莫君寏不承认自己的计谋比李铭九差，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被套是因为自己没有专心应对。是自己太大意了……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些以后还能怎样，现在也没办法去改变，他可以找个理由然后灭了大岭山，但他没法那么做。回想起来，或许让莫子钰去大岭山就是一个错误。

第二天，莫君寏联系了老周，用质问的语气，“为什么非要拉我入伙？！”

老周有些茫然，回山上问过李铭九之后，这才知道布的这个局。老周觉着自己脸上发烫，觉着对不起莫君寏。这时，李铭九告诉他，“莫君寏其实已经想到这件事，现在应该也已经确认了。只是跟你问下原因罢了，他如果真怒了，那早就对咱们动手了。你可以让他直接问我，我跟他聊一聊。”

“咱们这么是不是有些……”老周有些为难。莫君寏已经算是他朋友，可李铭九呢，不也是好兄弟吗。

“放心吧，这就是江湖啊，莫君寏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