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武林前辈。这一点儿没错，败在他手上，我应该是有荣誉的。跟他动手都是我的荣幸，我们差了岁数也差了辈分，我或许不应该奢望能赢。但是，他是我们的敌人，我倒下了，兄弟们还要继续跟他动手，我没能给兄弟们拓开一条道路。这一次，辜负了他们对我的信任，这都是我的错。”

“你错了。”东环格格抓的又紧了些，“并不是你做的不好。你说你没能给兄弟们创造有利的条件，但是，你看看你的兄弟们，有哪一个受了重伤的？恐怕没有吧，这不就是你想要得到的么？其实，你并非是为了兄弟们，而是为了你自己。你因为第一次输给别人而感到自卑了，你觉着自己应该做的更好，觉着应该可以赢了对方，然而你却被打败了。真正致使你败北的，其实就是你自己。震坚叔？嗯，他多大了，都已经是小老汉儿了，你呢？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你有的是机会呀，完全可以胜过他，甚至说，可能你到了他那个岁数，已经不屑于跟他动手了。”

“大概……”东环格格有些迟疑，“你跟震坚叔应该在伯仲之间吧？他什么比你厉害呢？弓箭？这东西早就该淘汰了，我满清八旗都已经开始配备火器了。那应该就是拳脚上了，你在这上面不如他，那就从这里抓紧便是了。或许你养伤的这段日子，能够创出一套新的东西呢。你只是心里懈怠了，心里泄气了，完全没必要。要知道，你真正胜过其他人的是什么地方，就是你的年龄啊，一个少年人，想那么多做什么？前怕狼后怕虎，还怎么可能往前走呢？还有，你败了一次就觉着难了，以后呢，再败了难道就要投河自尽吗？不至于。你也说了，你有好多人要照顾的，无论多么难，你都得撑着，你要是因此倒下了，其他人日后的日子你可想而知了。有些东西我也不懂，但是应该都差不多吧？”

“嗯，差不多。”李铭九笑着点点头。东环格格说的也不算错，自己一直都是坚强的表现自己的强有力的一面，为的就是让他们能有信心活下去，让他们觉着自己是有依靠的。而自己内心中又对这次败北而后悔不已，而感叹不已，而心神不佳，……真的没必要。有功夫去想这些，不如去做点儿实际。

东环格格受了李铭九的鼓励一样，高兴的不得了，原本是一只手抓着李铭九的胳膊，忽然又加了一只手，在她高兴的前仰后合大笑时，身子不由自主的靠着李铭九身上，准确说，是靠在他胳膊上。他胳膊好有力量。东环格格内心突突直跳。

“震坚叔的确是老年人了。不过本事不错，想来这些年的积累让他成长到今天这样。我也是做成长的，或许成长速度更快。”这时候，李铭九脑海里才开始回忆震坚叔过招时候的情形，一点儿点儿的拆分去想，也想到一些东西，不过，必须要强迫自己停下来了。因为这样的思考是没有终止的，也不会有好的结果。真正想要收获，需要仔仔细细的反思，然后从头开始审视自己的本事，所有的本事。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嗯？”

“我想知道你名字。”

“恐怕是不能。”李铭九险些就要说出来，但是，最终忍住了。他没说。其实是想说的，但是，这关系到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些话不仅仅是被东环格格听到，那么对自己对大岭山将是致命打击，对远在边关的六爷徐世扬也是一场灾难。自己牵连了太多事情，所以要守住。但是真的很想告诉她。

“我知道你意思了。”东环格格说道，她还是靠在李铭九胳膊上，“你名字跟太多的事情有关了，不能轻易说。我知道的。可我还想再问一下，你，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是……义匪。”李铭九犹豫半天，终于想到这样一个比较贴切而又不带有贬低自己色彩的描述。

东环格格身子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李铭九已经察觉到她的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