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尔哈想到马上就要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心情有些迫不及待,缠着西林觉罗氏把屋子的布置权要到了手里,然后看到西林觉罗氏脸上露出一丝倦意,她忙说:“额娘,咱们出来这么久了,您累了吧?女儿扶您回去休息……”
西林觉罗氏心里慰贴,嘴上却打趣道:“得了吧,我还没笨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再说,就你那小身板,哪里扶得动我?就会嘴上功夫,你要真有心,就好好跟你程师母学女红,回头给你玛嬷、阿玛和我一人绣个荷包,你看可好?”她边说边起身牵着舒宜尔哈的手往回走。
舒宜尔哈撅了撅嘴,撒娇抱怨道:“额娘,你明知我不喜欢绣花,为什么非要为难我呢?我每天要学满文,还要学汉学,阿玛说等明年还要跟哥哥们一样学骑射,我真的很忙很忙的,您等我慢慢学,等学会了一定给您和玛嬷、阿玛做,您总打趣人家,人家不好意思嘛!”
程先生的妻子谢氏是苏州人,一手绣活出类拔萃,西林觉罗氏看她性情温柔言辞有度,对她很有好感,有心帮补她家,就提出让她空闲时教舒宜尔哈女红,另给她一份红封充作学费,谢氏心中感激,对舒宜尔哈很上心,可惜舒宜尔哈在女红上没什么天赋,做针线活对她来说有点像酷刑,因而她在学习时虽然不偷懒,却也不肯十分用功,故而进步很慢。
西林觉罗氏难得见到女儿撒娇的样子,别看她年纪小,平常总是一副稳重像,从小就稳稳当当的,若是不看身高,她倒更像景顾吉的姐姐,这让西林觉罗氏觉得省心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失落,所以偶尔见到舒宜尔哈顽皮耍赖,西林觉罗氏会有一种另类的满足感。
“瞧你那小脸皱的,额娘又不是要你现在就动手,你慢慢学,什么时候手艺拿得出手了什么时候做,我不催你,你放心吧,额娘有的是耐心。”西林觉罗氏状似安慰道。
舒宜尔哈只当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心里默念她是额娘,自己要尊敬,不能以下犯上,念叨好几遍,才克制住给她个白眼的冲动,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换了个话题说道:“额娘,程先生家的雪姐姐过几天生辰,我送她什么好?”
程先生和谢氏育有两男一女,长子程雷今年十二,次子程霄和女儿程雪是双胞胎,今年八岁,舒宜尔哈一家前几年守孝,舒宜尔哈很少出门,就程雪这一个玩伴兼朋友,对她很是看重,她也知道程家家境不丰,怕送的礼物过于贵重程雪不收,因而特意向西林觉罗氏咨询。
西林觉罗氏本来已经替舒宜尔哈准备了一份礼物,但现在听到女儿问,她又改了主意,人情往来的事早晚都是要教的,既然女儿有心,就从现在开始学吧。
“你想送她什么?”西林觉罗氏决定先听听女儿的想法,可以的话就随她。
舒宜尔哈早就想好了的,闻言立即回道:“雪姐姐喜欢写字,我有一块砚台,听阿玛说是个不错的东西,但又不是很贵,我再配上笔墨纸张,凑一套文房四宝,额娘觉得可还合适?”
西林觉罗氏暗自点头,女儿这礼物既文雅又投其所好,价值也不是很高,不会超出程家的接受范围,就是等女儿生辰时,程雪回礼也不会为难,也算是四角俱全了,哪怕有一二不足之处,在她这个年纪也算难得,这么想着,西林觉罗氏夸了舒宜尔哈几句,同意了她的打算。
母女俩边说边走,不多时回到正房,西林觉罗氏有些累了,躺在榻上休息,舒宜尔哈准备回房练字,刚走到门口,就见西林觉罗氏的身边的赵嬷嬷迎面走来,见到舒宜尔哈,赵嬷嬷忙行礼问安,她是西林觉罗氏的心腹,舒宜尔哈忙让她起身,又笑问道:“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额娘累了,刚躺下歇着,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打扰她了。”
赵嬷嬷忙笑道:“奴婢并没什么要紧事,太太既然在休息,那奴婢等会儿再来。”说着又和舒宜尔哈聊了几句,才转到旁边的耳房里去了。
舒宜尔哈看她走远,微微皱了皱眉,赵嬷嬷神色有些不对,明显是有事要找额娘,不过看她的样子,事情应该不是很紧急,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回去,究竟是什么事呢?舒宜尔哈疑惑,她想了想,对身边的大丫头绿蔓说:“你去把李嬷嬷找来,我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