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尖刺入耳的断喝叫不少人怔住!
二姑娘就是个木头,人扎她一锥子为未必吭声,今儿这是怎么了?先是动手与人厮打起来,现在又语气极重的要将人买到那种腌臜地方去!
贾家这种积善之家,还从没对下人做过这种事情。
“二姑娘......”迎春的奶娘痴痴地看着自己奶大的孩子。
奶娘也知自己有不是的地方,可眼瞧着大房没出息,眼前着当年一同进府当差的老姊妹们个个油水十足,她怎能不恨?
从别处讨不来便宜,就只好在二姑娘这儿下手。
时间久了,这种小偷小摸就成了习惯,连着自己的儿媳妇也开始毫不遮掩的将那些看上眼的东西拿到自己家去。
奶娘看着冷冰冰,不带半点情谊看自己的二姑娘,这才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意识。而早先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过是赌二姑娘心软放自己一马。
迎春丝毫不理会奶娘的目光,径直起身走到卢氏面前,屈膝往下一沉腰:“我给舅母赔个不是,舅母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卢氏早拉住了迎春,看着迎春脸颊上那一道长长的血印,不禁叹道:“何苦来的,你早有这个决心处置她们,也不用......”
迎春摸了摸脸颊,不以为意的一笑:“舅母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等老太太回来就禀明,求她准我到栊翠庵去陪妙玉,今后只清清静静的在家修行。”
众人大惊,都道迎春是痴了,老太太怎么可能准她走这一条路!宝玉和史湘云等就留在缀锦楼苦劝,一个好端端的生日宴却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薛姨妈和尤氏、李纨送卢氏出大观园,一路上大家不免唏嘘,尤氏叹道:“可怜二丫头,那么长一道疤,今后可怎么说亲?怪不得她说要去当姑子。大老爷要是知道,还不气病才怪。”
薛姨妈心中一动,继而不动声色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看那伤疤虽看着吓人,其实不深,将养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不过说起来......二丫头确实到了议亲的年纪。”
尤氏看向卢氏:“二姑娘只比邢姑娘大几岁!”
“哪有,不过差了一年!如今也暗暗替她寻合适人家呢!”
尤氏和李纨便满眼的羡慕:“你们家将来有个正德少爷做支撑,将来谁还敢小瞧邢姑娘?要我们说,舅太太千万别着急,这种事儿慢慢来,等正德少爷进宫之后,难道还怕少登门提亲的人?”
卢氏但笑不语,薛姨妈便赶紧截话过来:“我这儿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给二丫头。说起来,我们家薛蝌年纪也不小了,自打进京之后,他就在铺子里帮着忙前忙后,钱攒下不少,如今早在东门外买了间三进三出的小四合院。”
听到薛姨妈说薛蝌,尤氏反而动了心:“我早就觉得你家那公子好,不过......大老爷的眼界可高着呢!虽说二姑娘现在破了点皮肉,但人家好歹也是国公府长房小姐。姨妈可还记得?我家中老娘带了两个女儿,三姐儿是个难得标志的美人,不如你考虑考虑。”
卢氏见她俩说的有来有往,已经笑意不迭:“瞧这二人忙的,她大嫂子,快随我先出去,叫她俩在这儿慢慢商量。”
尤氏巴不得,拉了略带几分犹豫和不情愿的薛姨妈去细谈。
李纨陪着卢氏在大观园外等岫烟、黛玉姊妹,得这个空挡,便悄悄与卢氏道:“我前一阵子听鸳鸯说,其实老太太想把二姑娘嫁去史家,亲上做亲。只是史家没答应。”
卢氏不解:“这可怪了,老太太这么做可对史家百利而无一害,四大家族到这一辈尽与王家结亲了,史家正经要考虑这档子事儿才对!”
李纨长叹道:“谁说不是!不过老太太看中的是史家的嫡长子,如今十七岁的举人公子。二丫头的身份终究在那儿摆着,史家根本不会同意。老太太觉得面子被人拂了,前一阵子连带着对史湘云都淡了几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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