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喝醉了,”老樊闻到了谢嘉禾身上的酒气。
“是的。”
谢嘉禾靠坐着,用手捏自己的太阳穴,他喝的那些酒好像就堵在他的喉咙管里,只要一开口,就有一股作呕的恶心感。与此同时,他的脑袋越来越晕眩,眼皮发重。
无瑕听见门铃声还觉得奇怪,谢嘉禾有钥匙,再看看时间,还早,他不是去参加什么庆功宴了吗?谁会现在敲门?
还在犹豫,门外的老樊急着敲门,“无瑕小姐,快开门吧,是我。”
无瑕马上打开门,就看见谢嘉禾一头朝自己倒来,她吓了一跳,老樊赶紧把他搀扶住,“天,好大的酒气,”无瑕蹙眉。
“谢先生喝多了,哎,醉成这样,”老樊动作利索,力气也够大,硬是拖着谢嘉禾进了卧室,让他在床上躺好。
谢嘉禾平安回家,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他一刻不多呆,“无瑕小姐,要是夜里谢先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指望一个孩子能帮上什么,但上次谢嘉禾吃坏肚子,送去医院,就是无瑕打电话给老樊的,他知道无瑕不是普通孩子。
“好好,我一定看着他,”无瑕把老樊送到门口。
关好门,她马上去接热水,把谢嘉禾的毛巾泡湿,整个屋子弥漫着的全是酒精的味道,她用毛巾擦拭谢嘉禾的脸,又见他身上拘束的正装和皮鞋,沉思片刻,先脱鞋,脱袜子,又去扒他的西装。
她人小,体力有限,谢嘉禾睡得跟具死尸似的,怎么推都推不动,无瑕自己倒累得浑身是汗。
“妈妈,”谢嘉禾突然含糊的嘟囔了一句,无瑕听不清,把耳朵凑过去,
“妈妈,我收养了一个中国小女孩,她叫无瑕,我很喜欢她,您和爸爸也一定会喜欢她的,”谢嘉禾用得是母语。
无瑕傻愣着,都说人在醉酒状态的表现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所以,谢嘉禾说喜欢她,是真的。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涌上心间。除了祖父祖母,从来没有其他人亲口说过喜欢她,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原来她对一个本素不相识的人也是有价值的,他喜欢她。
谢嘉禾说完这句话就不动了,安安静静的睡觉,像婴儿一样香甜。都说从一个人的酒品可以看出他的人品,酒前文雅谦和而酒后污言秽语举止下流的人,无论如何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幸而谢嘉禾不是这种人。
第二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耀眼得刺眼,宿醉的谢嘉禾还半闭着眼,迷迷糊糊,这一觉他睡得酣畅淋漓,都日上三竿了。
他手摸到身下柔软的床垫,这是他的床?他立刻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又黑又浓密,小小的嘴巴微张开,轻轻呼着气,她的脸蛋嫩得像果冻,靠着床榻的那一次都挤出了可爱的形状。无瑕正对着他,拱起膝盖,小心翼翼的睡在床沿,令人心疼。
他看到地上堆着的西装和皮鞋,还有水盆里早已冰凉的水和毛巾,昨晚是她照顾的他吗?
谢嘉禾的心软得像是融化了一样,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驱使着他,他慢慢靠近无瑕,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