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于冷风呼啸的黑暗处站了许久,之后铁云啸先离开,走进敞开的大门,绕过秦中元,谁也没看。
秦中元自然是看到了铁云啸的脸色,眼睛还是红的,这自诩铁一般的男人哭了。
孟涟城随后走进来,身上带着冷风,凉飕飕的。
反手关上门,抬眼看着秦中元,这会儿灯火明亮,很容易能看得到她眼中的水色,略显朦胧。
认真的看了一下,秦中元笑,"喝酒不脸红,倒是眼睛蒙了一层霜。"
"是么?"眨眨眼,孟涟城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酒在肚子里,刚刚又一番打斗,她不是很舒服。
"嗯。"笑着点点头,秦中元牵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回房间。
房间里比大厅可要暖和很多,脱下狐裘,秦中元转身再看孟涟城,她已跑到了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臂环胸,坐姿端正,而且眼睛隐隐的要闭上了。
"这是做什么?"走过来,秦中元不解。
"没什么,你去休息吧,我坐一会儿。"眼皮也没抬起来,孟涟城随意道。
"莫不是酒劲儿要上来了?"抬手摸摸她的脸,没什么变化。
"没事儿。"摇头,孟涟城这回彻底的闭上眼睛了。
秦中元在她身边坐下,单手撑着下颌歪身看着她,"刚刚铁兄怎么了?我看他眼睛都红了。"
"大概是想起了惨死的家人,又没办法报仇。"孟涟城回答,音调淡然。
"原来如此,能够让一个男人落泪,恐怕也只有这挽回不了的惨剧了。"秦中元点点头,倒是对他们俩的友情有了其他的看法。铁云啸总说孟涟城不是女人,其实在他眼里,孟涟城就是他兄弟。
"是啊,我理解他,但又不能帮他。"她的立场一直很坚定。
"如此他还能一直把你当朋友,可见铁兄内心磊落。"秦中元其实也是有些赞赏的。
"怎么,我就不磊落了?"睁开眼睛,孟涟城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爽。
"不,你也磊落。"赶紧附和,也只有这两个都磊落的人才能做朋友。
孟涟城哼了哼,继续低头,然而,没低头到一秒,她猛地起身,几步奔到门口,手扶着门冲着地上的痰盂吐了起来。
秦中元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赶紧倒水,起身给她送过去。
"没事吧?我以为你喝那些酒如同喝水,看来酒就是酒,变不成水。"给她拍背,掌握不准力气,拍的孟涟城的脊背砰砰响。
"少废话。"直起身子,夺过他手里的水一口喝下去。
"还喝么?"此时,她的脸可是都红了。还真是奇怪,喝下去不红,吐出来的时候红了。
"不要了。若刚刚不与铁云啸动手,我肯定不会吐。"摇头,孟涟城长舒口气,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秦中元笑笑,他不相信,"舒服了?"
"嗯。"脸颊绯红,但是她的眼睛却是清晰了许多。
微微摇头,揽着她的肩膀往床边走,"酒这东西小酌怡情,如你这般牛饮,便是海量也不会舒服。"
"是是是,你秦公子懂得多。"孟涟城不耐烦,推开他的手,身子一翻躺在炕上,热乎乎的。
"我不说了,免得你一会儿发火。"坐下,秦中元十分体贴的给她脱下靴子,这样的活儿,他可是没做过。
孟涟城闭着眼睛躺着,感觉他给自己脱鞋,反倒弯起了红唇。这厮还有服侍她的一天,真是不敢想象。
这一夜很平静的过去,孟涟城睡得很好,或许因为酒精的作用,这一夜她没醒过一次。若是以往,外面有动静的话,她就会听到。
秦中元也十分惊诧于孟涟城还有赖床的一天,因为通常都是他起的晚,每次睁开眼身边的人早就醒了。而今天,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还在他怀中安睡的人儿。
稍显细长的眸子带着些初醒的迷蒙,看着她,秦中元忍不住弯起薄唇,贴近她的脸印上一吻,"懒猪,该醒了。"
被他吵,孟涟城这才有反应。睁开眼,入眼的先是没有一点花哨的房顶,之后就感觉身下热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