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直在一旁瞧着,便是孟涟城表情不外露,她也绝对瞧见了她眼里一闪而逝的伤心,莫不是,那秦中元真的不要她了?还是,秦中元想娶小老婆,她气不过?
唉,她就说嘛,这世上有哪个男人有她哥好。若有哪个女人能嫁给她哥,那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叹口气,白芷悠悠道:"哥,现在孟涟城还是秦夫人,她就这么去咱家,妥么?"
孟涟城抬眼无表情的看她,白芷缩着脖子就当看不见。
白术满身淡然,"有何不妥?我们相识十五年,秦夫人这三个字就能否定我们十五年的交情么?"
孟涟城看向白术,突然发觉她好像做错了这事儿了,真不应该上白术的马车。
"停车。"忽的喊道,马车也随后停下了。
白芷睁大眼睛瞅着站起来的孟涟城,"你要做什么?不会因为我刚刚说的话吧?你可别啊,你要就这样走了,我哥该骂我了。"其实她就是想知道她哥心里想什么,根本没有针对孟涟城的意思。
孟涟城抬手在白芷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跟你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我实在不该累你哥。谢了白术,后会有期。"话落,她冲出马车,身轻如燕的跃到了自己的瘦马上。调转马头,快速离开。
马车里,白芷咬着舌头瞅着白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白术没什么表情,却是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出来的落寞,很浓,让人心伤。
"哥,你没事吧?"看着他,白芷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术不语,但这不语却也是答案,他的心,很难过。
消息很快的飞回了长鹤山庄,看到那消息,秦中元顿住了半晌。
下一刻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某一处,眸子一动不动长达五分钟。
不管她是故意气他还是因为别的,她又与白术走到一起去了。
白术很重要?他不觉得,在她心里,他现在应该已经达到了与戒尘不相上下的位置,怎么可能被白术胜过?
"来人,将秦寒召回来,尽快。"想出一主意,他就不信,他真比不过那个瞎子白术,他一定要逼她主动飞奔回来。
离开齐州骑着瘦马去了二十里之外的兆城,尽管才相距二十里,但两座城的气候温度就相差很多。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都是途经这里赶往齐州的。
骑着瘦马顺着街道往里走,前方隐隐的传来由一个童稚的声音高声唱起来的当地戏曲。
别看那声音很童稚,但词大气磅礴,而且唱功十分了得,单是一听,就吸引了孟涟城。
那边围了很多人,她骑在马上,隔着几圈的人,很清楚的就能看到里面唱曲儿的人。
还真是个孩子,穿的很普通,头顶只有一个小辫,大约六七岁的样子,长了一双大大的眼睛,模样讨喜。
那孩子面前是一面鼓,那鼓几乎到他胸口的位置,唱几句,小手拍在大鼓上,和着他的声音与唱词,让人眼前一亮。
停下了马,孟涟城饶有兴味儿的瞧着,这四周聚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约一刻钟,这段让人赞叹不已的小曲唱完了。孩子端着一个铜锣背面朝上的开始挨个看热闹的人面前走,鲜少的有几个人往铜锣里扔几个铜板,发出很大的声响。
给钱的绝对是少数,基本上是一瞧见孩子要钱就都转身走了,孩子略显失落,那大眼睛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孟涟城坐在马上,瞧着有几分不忍,再一瞧那些转身离开的人,不少都穿的很不错,但却连个铜板都不给,真是一毛不拔。
暗暗摇头,她抬手抚着瘦马那为数不多的鬃毛,几根手指恍若颤抖了似的动了几下,之后握成拳。
扬手一扔,小孩的铜锣里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十几块碎银子落在里面,沉甸甸的,发出的声响也不一样。
孩子抬头看过来,孟涟城红唇一弯,之后驾马离开。
她就喜欢劫富济贫,尽管大多数时候那个‘贫’是她自己,但鲜少的也救济别人,有意思。
晃悠着到了一家客栈,虽然已经兜无分文,但还是开了一间上房,并吩咐小二给马儿喂最好的草料。虽是行事作风看起来财大气粗,但那匹马儿那么惨不忍睹,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
这一路后面一直有人跟着,她进了客栈,那些人也进来了。孟涟城顺人家钱他们在后面都看见了,堂堂的长鹤山庄主母居然还偷钱,他们实在觉得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