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笑着说,“请什么假?!张局也去,镇里的中层都去!”他又补充道,文光斗这才恍然大悟。
但他还是打电话请示了一下张德亭,张德亭在办公室,却说中午有事,而谭俊杰答应参加,让通知小郑准备车,让张平先把参加的两委成员都拉过去。
有的机关干部没有车,就会去蹭交通所、派出所等双管单位的车,见安排妥当,文光斗嘱咐了朱玉涛几句,自己开着面包车,拉上边疆和李松波,又叫上唐桂森和沈兴国,一起前往海坡村。
边疆坐在副驾驶位上,幽幽地说道,“人家张局精明啊,不趟这浑水。”
李松波笑着说,“李镇长也不去。”
边疆却不再接话,车里一时无人说话,陷入一下寂静。
沈兴国打破了沉寂,“今天余德海也请了一些村长过来,来了你不能不管吃饭吧?估计中午就海坡村的那个饭店都盛不下,”他转头看了看后面,“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人心地不善,好爱幸灾乐祸,文光斗从开始对他的印象就不好。
唐桂森把话接过去,“今天镇里的站所长基本上都去吧,我们大家都不能空着手吧?东片靠海这些村的书记、村长肯定也都到,七八桌是有吧?每人拿三百,老林还是有赚头!”他是财政所长,什么时候都愿意给人家算一算钱。
他一停顿,“余德海请的这些人我也算进去了,嗯,挤一挤也坐下了。”
边疆说道,“去年孙主席还来过,今年估计不会过来了。”
沈兴国看看文光斗,解释道,“就是政协的孙主席,以前在我们南河干过党委书记。”
听着大家的议论,文光斗感觉到现在的海坡村就是个风暴中心,他想着林成元平时豪爽的模样,无端又想起了林静,心里有些担心。
这帮人干坐着也没事,又议论起来。
唐桂森笑着摆活起来,“你说,同是一个村的,都是一个老祖宗,闹什么闹?”
李松波想想说道,“听说余德海以前是打渔的?”
边疆接过话去,“以前都穷得叮当响,家里都连条裤子也没有。海坡村有姓林的,也有姓余的,姓林的能多些。村里的老百姓有打鱼的,也有晒盐的,原来穷,说的不好听,就是渔花子和盐狗子,现在打渔的也可以,但赶不上晒盐的,渔花子还是渔花子,盐狗子却成了盐老板。”
听他说得风趣,大家都笑了起来。
文光斗边开车边问,“那姓余的打鱼,姓林的晒盐吗?”
边疆笑着说,“也不一定,当初九十年代,你看我这脑子,忘了那一年了,当时承包盐田,盐价正是底谷,林成元作为村里的书记带头承包盐田,给孙书记也就是现在孙主席解决了大难题。”他接着说道,“承包盐田的有姓林的,也有一部分姓余的,当然,村里也有姓林的去打鱼,你总不能因为人家姓林就不让人家出海吧?”
众人又笑起来。
李松波叹口气,“看着是个好村,其实矛盾挺深,有家族矛盾,也有利益冲突,还有书记和村长的矛盾,现在有些痞子也参与进来,难搞啊!”
文光斗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大家议论,当面包车开进村里时,沈兴国指指村外,“往东开,在靠海的盐场那。”
盐场都在村外,他一加油门,汽车驶向村外。
越是经济发达地区,一些传统的习俗更容易恢复。汽车还没驶到盐场,文光斗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最远处,一幅幅方正的盐田延绵远方,伸向大海,看不到头;近处,红旗招展,彩旗飘扬,锣鼓喧天,秧歌成群;再近处,正中的主路上摆满了红红的鞭炮,一挂挂的鞭炮横竖摆成一幅幅正方形的盐田模样,至少绵延出去二百多米,路边的烟花更是不计其数,一个个整齐地摞在路边,路的尽头,却是一个巨大的石头香案,两边堆了两大堆巨大的盐垛。
唐桂森笑道,“没见过吧?这是有讲究的,叫开门红!光鞭炮钱今天就得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千?”
“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