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俊杰笑着说,“晚上我有同学过生日,前天就约好了,你们去吧,你看再叫几个年轻人,你们一块交流交流。”
从谭俊杰办公室出来,文光斗很是感激,也很是佩服,不是因为他替自己安排了晚饭,而是他这种善解人意春风化雨的工作方式,让人舒服又让人敬佩,看来,一个人的能力不在于官职大小,职位高低。
由于受起点、机遇、环境所限,许多乡镇干部终其一生仍是股级中层,但他们的能力与水平却是有目共睹的,甚至他人所不能达到的。
回到办公室,见邓志高与翟顺杰都已经坐在座位上,他走到陈贵财与邓志高面前,“陈主任,我跟谭主任汇报了,邓哥,晚上我想请大家一起聚聚,我来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这么照顾我,我想表示感谢。”
邓志高不经意地瞅了翟顺杰一眼,翟顺杰坐在坐位上却没有说话,文光斗继续说道,“我刚来,你就给我文件,让我很快熟悉了情况,又带我到领导那去,甚至配钥匙这样的小事都替我做了,我很幸运,刚工作就碰到邓哥,晚上你一定要让我表示一下心意。”虚情假义的话在事实面前会软弱无力,与人交流摆事实永远排在讲道理前面。
邓志高仿佛也有些触动,他笑着说,“没问题。”他又看了看翟顺杰。
文光斗又走到翟顺杰面前,“翟哥,晚上一起去吧?”
翟顺杰皮笑肉不笑,“我又没给你配钥匙找文件?”
文光斗说道,“整理档案开始还是你教我的,我听着你接听电话也学了不少。”
翟顺杰笑道,“这有什么好学的,是个人都会,晚上我看看,没事就去。”
南面办公室安排妥当,文光斗又走到北屋司机班,程英杰、张平、小柳、小郑恰巧都在,文光斗说到,“各位哥哥都齐了,正好有件事请示一下,晚上一块聚聚吧,我请一下哥哥们,来了一个月了,都没少麻烦大家。”
程英杰笑着说,“都是兄弟们,你客气什么,晚上我不一定,如果老板不用车我就去。”
小柳说道,“我也是,呵呵,自己说了不算。”他看起来挺高兴。
张平不阴不阳,文光斗拿出烟来递给程英杰、张平与小郑,张平接过烟,阴阳怪气地说,“有饭吃谁不去啊?是不是?”
小郑笑着说,“小文,是个好兄弟,不过,晚上可不能让我多喝,谁也赶不上你的酒量。”
程英杰说,“小文,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钓一把?”
文光斗抽了口烟,在张平身边坐下来,“我是半个光棍,时间有的是,就看哥哥们有没有时间。”
程英杰指着张平说,“拉着老张,哎,你不准当逃兵。”
文光斗不解地看着张平,小郑笑着说,“上次跟老程一块去钓鱼,老张看见海里有条美人鱼,就一下子跳了进去,结果鱼没捞着,人差点没了,以后死活也不去了。”
文光斗听出他这是在拿张平开玩笑,也不插话,张平笑着说,“差点让你们害死,去就去,有吃有喝有玩谁不去?”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张平虽然是玩笑话,文光斗暗自琢磨,这人好沾小便宜,看来只要稍使手段不会跟着翟顺杰胡闹。
大家说起钓鱼有说有笑,文光斗临走把烟往张平前面一放,“张哥,抽几支烟再壮一下胆,跟嫂子请假也能张得开口。”
张平笑着说,“我可不象小柳,从谈恋爱就开始怕老婆。”他顺手又抽出一支烟来,脸上再没有不阴不阳的表情。
听着身后传来的笑闹声,文光斗感觉很舒服。
除了组织办、团委,镇里的年轻人几乎全集中在办公室,文光斗叫了团委的于正鹏、计生办的姜伟等人,晚上各走各的,约好在“李记老牛汤”集合。
程英杰与小柳都没有来,其它人都如约而至。文光斗把陈贵财让到一客的位子上,把张平让到二客的位子上,让邓志高作了主陪,自己作副陪,这几个人都感觉受到尊重,脸上都挺满意。
陈贵财人虽老,酒量不浅,也好喝几口,张平虽然偷奸耍滑,但一场下来也没少喝,邓志高虽不能喝,但坐在主陪位子上也不能不喝,到最后也是走路有些不稳,几位年轻人都喝得挺多,大家最后尽兴而归。
当早上上班后,文光斗明显感觉,大家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以前虽在一个办公室但仿佛是公事公办,但现在语气里透着股亲热。
趁热打铁,中午有时大家没事,他就叫着办公室与其它站所的年轻人一块“抓大头”,抽出几张扑克牌谁最大谁中午请客,象张平这样的中年人中午不愿回家,年轻人还没有家,大家对此都是积极参与,倒也其乐融融。
翟顺杰私下里仍然想叫着几个人单独活动,文光斗也不管他,有事没事还是大家一块,相比之下,大家也觉出翟顺杰肚量太浅,感觉闹不团结搞小动作的人就是他了。翟顺杰也不傻,赶紧见风使舵,不再私下搞小动作。暗地里诋毁文光斗的谣言也少了,因为谣言只能在彼此陌生的环境里成长,在沟通交流顺畅的氛围里,信任的温度会把它杀死。
文光斗心想,办公室这个后方大圈子终于稳固了,中层这个圈子和普通机关干部这个圈子相处得也不错,机关里的年轻人之间交流也顺畅,下面,就该找机会跟张德亭汇报汇报思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