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兄弟,你或许不知道,咱们十个团,当初在旅长和师长死后,是李四眼力排众议,在秦爷面前争取来的啊,既然他愿意费尽心机争取到要我们这支部队,又怎么会舍得把我们丢在这儿,让我们当炮灰呢?”说话的不是别人,是万西山,这个身材矮小,目露精光的年轻士兵,又在恰到好处时,问出了许多士兵或许在几分钟后,会联想到的问题。
“很简单,消除敌人有生力量,就等于增长自身实力。”叶凌冷然一笑,再度朝万西山投以赞许的目光,“军旅生涯同样是政治场上的一门学问,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李参谋此人,他既然能坐上军区副首长这个位置,必然有一定能耐。他又怎会不知道你们这支部队与他表里不合,甚至相当排斥呢?试想,若是你们这样一支部队,到了李牧李师长,或者秦爷的直属部队手里,队伍中有出现一两个在如今这个末日战场上军功赫赫,智勇兼备的人,对他将来会出现多大威胁?”
“所以,他要先把我们捏入手里,然后往战场上放,仍由我们牺牲?”万西山故作倒吸一口凉气状,身躯微微一颤,惹得众士兵随他这惊愕语气,同样心底一寒,浑身发冷。
人都不笨,稍一想想便都明白了这个理。
李牧和李四眼不合,谁都知道,如果这支部队落到李牧手里,万一哪天秦爷仙逝,李牧手底下就等于多了张牌能出。与其落进别人手底,到还不如紧紧捏在掌中,哪怕再不对路,也是好的。
只是所有士兵以前都不曾想到过,李参谋会如此狠毒,居然将此间原本的八千人满编部队当作炮灰使,尽可一炮不放,连枪都怎么懒得打,都要尽快让这支部队消耗殆尽。此等手段,太过耸人听闻,很辣无比。
“至于原细胞……”叶凌摇摇头,叹息道:“他更是不会告诉你们,恐怕等你们这支部队彻底撤离出战场后,他手底下真正忠心的部队就会跑来这里清扫一空,你们充其量只是被他当枪使、当炮用,还是那种打完绝对不会回收的一次性用品。”
“王八蛋!老子跟他拼了!”
“对!咱们闹去秦爷那里,跟秦爷讲理!”
“今天非得弄死那畜生不可!”
此间尽是二郎,哪个不是血气方刚,怒不可遏?随叶凌与万西山这两人一唱一和,一搭一档,五千余士兵就这般被简简单单煽动了起来,有几个冲动的更是直接大步踏出阵外,直冲西门而去,要想找那李四眼一泄心底之恨。
然而大步还未踏出,便被一柄横举的蜘蛛刀,拦了下来。
“你们这样去只会坏事。”叶凌忽的淡然一笑,只是这一笑,令得离他近的几个人,连带万西山在内,均是心头一颤,不自觉的抹起冷汗,“秦爷伤了,就在半小时前,在北门被撞中腹部,仍在昏迷,你们这样,会打扰到他休息。”
五千余人立时面色骤变,惊色逾浓。
秦爷会伤?秦爷受伤了?他身边不是有铁牛保护的吗?怎么会……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事实就是这样。”叶凌淡然一笑,笑得很平静,但又暗藏杀机,杀意不减,“我问你们,现在通讯设备统统中断,信息传递大约需要多久?”
万西山有点发懵,嘴角泛苦,饶是以他的思维速度都跟不上叶凌突如其来的发问。
在战斗开始时他同样意识到,李参谋想将八千士兵当炮灰使这一想法。所以,当他发现叶凌与自己一样,对李参谋充满厌恶,又似乎是个杀伐果断,敢作敢为的人时,他选择与叶凌一道,尝试配合着煽动军心。结果很明显,群情激奋,恨不得将李参谋杀而快之,相当成功。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本想着到这一地步,五千幸存士兵一道会去找秦爷说理,必然有机会能脱离李参谋魔爪,讨得一条生路,但偏偏,在这紧要关头,秦爷伤了,重伤昏迷。
这道消息犹似晴天霹雳,落到万西山心头,砸的他叫苦不迭,心中暗骂:既然知道秦爷晕了,事情不能成,又干嘛那么着急真就配合自己把这些东西演出来,告诉所有士兵?这下倒好,秦爷没醒,整支部队就已经知道事实真相,按耐不住要去说理、杀人了。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让他们冲进军区,把李参谋给杀了?这绝对是掉脑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