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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话 明明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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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话 明明是人

6个月前 作者: 我非少年

第338话 明明是人

阿约对那神秘人的来路感兴趣,又对刚刚说的三十多人翻白眼,那么多高手找不到地宫入口,谁信呐!这是两方面原因,其实根本不矛盾。不想跟他多说。

那神秘人对地宫宝藏不感兴趣,进入地宫后,没等开主棺,他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因为陪葬棺的宝物着实吸引人们的眼球,旁边的军长也分神了。

他一直在军长旁边,可军长也沒注意到乱哄哄的那阵儿他怎样消失的。吃惊之余,慌忙叫来步兵营营长,堵住入口许进不许出,连运出的箱子也要严加盘查过数。我先简单点说,至于那神秘人如何送上门来,又是怎样取得军长相信,之后怎么在地宫里消失,有机会再详细讲给你们听,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用太爷的话说,金钢墙后面的路,众人每走一步都在那人的算计里。

咱现在就重点从第四具棺床开始。

说之前还要拆解一部分野史,这至关重要,因为这关系到神秘人的来历。东陵盗案案发之后,民间一直流传盗陵部队在京城找到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据说可能十有八九是旗人,与清宫内许多达官显贵有关。其实这些传言经不起推敲,样式房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身份不怎么显贵,但绝不可能现身市井或与市井中人有来往,清庭肯定有约束,除了样式房之人,再怎么达官显贵不也是白费吗!这样你们就更相信,能找到地宫入囗的人,被‘有心人’给淡处理了。为什么我要用淡处理这个词,以后再说。从进入陵区到找到入口,两天半挖了多少土方?炸开多少亭宇?不去数数哪里知道那工程有多大。

有的谎言就是如此,明知无法让人信服,却漏洞百出放在那。

常年积水让地宫西南角相对完好的棺椁只剩三具,今天能看到的只是案发后重新装敛的。第四位棺床的棺椁塌向一侧,只剩顶盖和一片木梆斜搭在一起,两端布满蛛网一般的霉菌,大量珍宝器皿一览无余。棺木表面颜色不见斑驳,可见上漆十分细致,一瞧便知这是一具老早前就下葬,很久后才迁进来合葬的女棺,所以塌落的点在棺木接口位置,迁葬移动破坏了棺椁坚固,当时并未发现。珍宝当中仍能看到一段尸骨,骨质酥黑。

几乎没费多少时间和力气,这具女棺内的宝物就被整理出大半。当时的人数有一百多人,所有人都有明确的分工,前面的收集起珠宝就后传装箱,虽有催促,但到手里的珠宝器物人们难免想多看两眼。清宫里的宝贝玉器,大多选用寒翠,所以绿和白是宝贝中的主要色调,金器也有不少,多是小件,大件金器有,不会在女棺中。这些东西到了土贼手里,能看一眼都激动万分,他们知道,件件都是皇家陪葬,件件都是出自名家,精美绝伦独一无二,太爷说有个白色莲叶上的小甲虫跟真的似的。明清时期的皇家陪葬品,除了按礼制必须有的大件,小件随身的东西很难找到两个重样的。选择上乘珍贵材料,同时制作匠人也都是大师般技艺,史料中找不到名字也实属悲哀。

后面的箱子越来越重,在水中渐渐下沉,因为整个地宫积水甚多,在水中拖半漂的木箱是不错的选择。有部电影里拍得很接近当时真实情况,事件发生的基本顺序都对,连撤走时的车辆也对数,唯独对地宫正殿里的情况不是太真实。当时盗营官兵可是在齐腰深的积水中艰难进行,很多官兵因此受伤。

脚很容易碰到,干活时一瘸一拐的好多呢。

那宝物堆中尸骨被完好的敛服包裹,由于下沉的原因,在几顶冠戴中卷成一团。衣物是不准备带走的,根本不细看,尽管他们知道最外面的一身羽毛衣服是皇贵妃以上才穿的,那夜服有名称,我真记不住。太爷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形,上面两人在拎起包裹尸骨的衣物,准备向身后扔,一团衣物当中夹着的霞帔在回手间滑落,霞帔上挂的一串珠子窜出来。只在眼前一晃,旁边几人立刻屏住呼吸,失魂了一般惊呆了。

那串珠子到底属于什么配饰叫什么无人知晓,一端挂穗拴在霞帔上,五个珠子由一整根红绳编成的珠网相连,两端挂穗也是一气结成,最吸引眼球的还是五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没有一颗颜色相同。惊呆,是因为每颗珠子都在发着暗暗的光,灰褐居中,墨绿,浅蓝在一二,下面是红和白,五种幽幽暗光在火把映照下异常凝重,火把光掩盖不住那种清幽的光亮。直到现在的人们才知道有光谱一说,当时的人能认识字就不错了,哪里有这种后现代的知识。

五子连珠,发出各自不同颜色暗光,拴着霞帔宫裙。近前的几人瞧得真切,这绝不是饰物,众人脑海中几乎可以想象出来,这么件宝贝挂在美人腰间,走在夜晚的宫墙中该有多漂亮。甚至美人入怀肌肤相触,身旁有这么一件东西是什么香艳美景。

口水,真就有。

这是主人生前心爱的玩物。

现在再回到地宫的人员分工上。积水,昏暗,每个因素都有相应对策。电影中的官兵中饱私囊,趁人不注意将宝物揣兜还带着奸笑,现实是当时谁都不敢。军长为整肃军纪,请的作训官可是出身四川讲武堂的大咖,那人在史料中有名号,四川讲武堂出过什么人?你们回家问问历史老师就知道了。进地宫的更是军长倚重的直属精锐,可以毫不客气的讲,敢往兜里揣,立刻就死。

十二军的战力,就来源于纪律森严。

在天津引起‘意外’案发的那个师长,有机会再详细讲给你们听。那案发时间很有讲究,不仅行军作战能打时间差的,别小看了行军打仗的人,计谋这东西很多方面都是通的。

拿在手里的只想再拿着多看一会儿,后面的也想快拿过来在手里端详端详,争抢也就发生了。有争抢并不意味着会中饱私囊,我太爷不用出力动手,在那三人对面棺床顶上举火把,急欲训斥的话还没出口,连接五颗珠子的红线四散断开,五颗珠子纷纷弹落在水中。后面的人拥上去,棺木上的人探出身子去抓,所有人的目光跟着珠子,生怕掉到水里。

地宫积水,那不是游泳池底干干净净,水质浑浊不说,还带着臭味,最要命的是水底快到膝盖的沉泥。珠子掉到水里,想捞上来必须要下点工夫。可当时一拥而上的众人沒有一个冲向水中,因为他们再快,到近前时珠子己经掉进水里。奇怪的是冥暗的珠光在浑浊水中沒有失去踪影,反而比拿在手中更加通亮,一片积水现出五色光晕。人们瞪大的眼睛,不是被光晕吸引,而是泛着光晕的水中,一条蜿蜒蠕动的影子。

在水中缓慢蠕动,像巨蛇般扭曲也像章鱼触手那样疤疤赖赖时粗时细,虽缓慢硕大,但水却没有丝毫波动。在光晕越发微弱之间,那长长的影子朝西北角的深水区去了。要命的是西北角一小圈沙包上,有三个兄弟在上面架着机枪,枪口正朝这边方向,水里若是有东西腾出来,血流成河是肯定的。

棺木上的人们看得真切,那决不是蛇。

这是皇陵地宫,如果非要用活物来下定论,只有龙附合那样子。

那也不是龙。

看见的人都麻爪了,该不该喊?

到这再来分析一些案发后陵区周围村民的讹传。案发后满人回来重新装敛,在抽干水后淤泥上遍布很多奇怪的爬痕。有人说那是拖拽死尸留下的,反正不相关的人没有进去的,怎么说都合理。我一直在思考这其中的矛盾,即然不想这些谜团流传出去,又是什么人把如此细致的消息放出来?如果能绝对保证确实没人进去,那进去处理事情的人中,除了满人,调查组里就存在两股势力。

至于是什么调查组!这个还要我细说的话,我还是带你们穿越回去好了。

有人乱说话,这一点我也仔细考虑过。满人是和调查组一同来的,在那里有乱说话的,不应该。1928年,那是啥年代,谁敢乱说话,除非想死。

知道了吧!一起军阀盗掘皇陵案件,为什么后世总是炒作不停。

这里面大有文章。

张春来总算来点兴致,坐过来一些。先给你撂个底,最重要的东西我还是不能说,那是咱的命。但能告诉你的,也是很关健的,在黄花山北面有一个三十几户的小村庄,村东有一片打谷场。撤走的那天夜里,从那个打谷场开始,一直到昌瑞山西面的树林,发生一场极度惨烈的战斗。

人们木然朝向西北角,架机枪的三人发觉大家朝这张望,也觉出不对劲,立刻朝人群喊问,没人回答。等待许久,水中还是静悄悄地。军长不明所以,不停催促,大家回过神也止不住心慌,乾隆老佛爷的棺椁还在门前挡着,那可是几吨重的大家伙,虽被开了,但这些怪事还在眼前不是,老佛爷两眼放光,先前谁都看到了。

还剩一口女棺结束,开棺的方法就无所顾忌,手法更加暴力,只想快点干完离开。

东西越来越少,手越来越快。最后一口棺被打开,也算是收尾了,一拥而上,对宝物全然没有了好奇。顺带提一句,保存完好的女尸都不是很老,养尊处优不显老正常,但看起来都像中年刚过就死掉。清宫女人,能活久的都老厉害了,比如大玉儿和亲爸爸。

还剩不多宝物,外面带来消息,有人在西门牌楼下见到那神秘人了。前面说过,这人到来之后军长心中就狐疑,不为钱财,只求能下地宫。带领部队直奔琉璃影壁,问他怎么知道的也不说。我个人认为军长认定他是个土贼,更多的是这人动机又是十分可疑,决定杀他是因为皇帝不在位,可皇室势力还在呢!早年的张勋不就利用皇帝吗!军长可不想被人当棋子。可能是土贼,那他目的不为财宝,联想起皇室势力,问题严重了还。

这人来路先不管,不动声色做完该做的事情。

土贼,就要用土贼来对付。

机枪交给其他兄弟来收,剩下的活由别人干,太爷带着一票兄弟拖上几只木箱上去。边走边整理子弹,后面的人心领神会,明白上去就要开杀戒了。都是草莽出身,早就对猫捉老鼠的游戏狂热挚爱,今天能放开手脚,大家伙开心着呢!杀人负罪感完全没概念。

军营确实很闷。

东陵东西120里,占地甚广,从裕陵到西门前的牌楼下至少40多里。出发前天空并没有下雨,只是雨来之前的闷热。陵区里还有很多兵,一行人不与他人搭话,都是满脸萧杀之气,渐行渐快,快到几乎狂奔起来。

就从西门开始,三十多人一路疯狂追赶。西门只有两条路,朝向黄花山行进一段就是叉路,向南是去京城的路,那人一定不会走这条,肯定是向北,出了隘口就可以通向长城脚下。他肯定出关,在地宫里逃掉,说明他知道自己死路一条,出关是最好的选择。

昼夜徒步行军,我军创下世界之最,那要无比坚定的战斗意志支撑。三十四人的小队,当时怎么说也没那么坚定的意志,飞快,当然也有慢下来的时候,但百多里地,这些人一味急行。太爷说盗陵开始之前的几天,几十人中就分出帮伙,背地里嘀嘀咕咕。这么大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太爷没往心里去,因为他自己都有打算,对别人少了那份注意。后来回想起当时的所有细节,太爷懊悔不己,前面十几人的速度和神态,已经预示出问题了,哪怕当时留点心,那天也不是那种结果。

回到东北,太爷总体回忆了当年的经过,涌现出很多个为什么。杀一个人,为什么要去整支小队,34人同去?那怪物明明可以离开,却又为什么偏偏等在那里?分明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干掉所有人,又为什么留下6个活着?

回不去的1928年,给他老人家,也是给我刘家留下太多负担。老爸说过,爷爷活着的时候家里来过人,他们自称是省里某局的干部,看户籍登记来家里了解情况,好像是重点询问太爷年轻时参军的情况。好在爷爷机警,话说得无懈可击,不然真能被问出些东西。

部队开进昌瑞县之初,这支小队的十几个人就不约而同的结成同盟。他们知道,事成之后军长不会留他们太久,国民政府怎样对十二军其他官兵难料,但这么一支小队肯定是饶不了,包庇不下,所以他们也和那神秘人一样,选择逃向北方。

当然也有另外的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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