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之也不运气紫清真气护体，任由林子恒的棍棒落在身上，从肌肤处传来刺心尖锐的疼痛，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忍受了，内心深处的疼痛，比这顿棍棒锐利何止千百倍。

林子恒发现挨打的杨远之毫无反应，这顿棍棒似乎不看在他眼里，气得嘴唇发抖，冲到办公桌前将杨远之一家的合影拿过来，颤抖着举着，指着照片上露出幸福微笑的一家三口，恨铁不成钢一般怒骂：“你对得起你爸妈吗？你爸爸一辈子为了家族兴盛发展而努力，你妈妈一辈子为了家族和平安定而努力，而你……你太不成器了！”

“操，你摆这幅样子给谁看？”杨远之再也忍不住，看到与自己脸蛋轮廓依稀相似的父母照片，杨远之心就像被揪着一样狠狠难受，一巴掌拍在水晶茶几上，但听哗啦一声碎玻璃响，水晶茶几成为一堆碎渣。

“我是在被人类遗弃的地球下水道里，靠自己捕抓锯齿鼠过活，林家的亿万公民，与我有何关系？我在辛苦的自我救赎时，林家的亿万公民，给过我什么？我只是一个下等的，被放弃的，无用的贱民！”

“你……”林子恒这一下更是气得嘴唇发青，指着杨远之的鼻子说不出话。杨远之平时不尊重他倒算了，现在还在他面前拍桌子叫板，长辈的尊严荡然无存，这还得了！

“你，你这个混账！”林子恒毫不犹豫，将手中那张放在玻璃框里的照片砸上杨远之脑门，又是哗啦一声脆响，镜框碎裂，那张被林子恒珍藏十多年的全家福落在地上，笑容依稀模糊。

杨远之凄凄一笑，脸上表情无比冷漠，挂了一层厚厚寒霜，他拾起地上的照片，无情的撕成碎片，最后将那堆碎纸片一扔，人转身离开林子恒办公室。

……

杨山图老脸上挂着泪痕，人生三大不幸——幼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都让他撞上了，结果现在连唯一的孙子都先他而去，得到杨何被杀的那一刻，身居高位的杨山图突然觉得名也好，权也罢，这些如此虚浮。

他已经在房间里关了两个小时，两小时前林子恒走后，杨山图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们谈话的内容可想而知，无非是家族大义，民族大义，林家亿万公民生死存亡的大事。

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杨山图书房门哗的一声打开，原本形象慈和的杨山图突然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很多，一头黑发在四个小时内白了大半。

“杨先生！”所有人整齐鞠躬。

“都在这里干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杨山图的声音有一丝嘶哑，但威严不减。

杨家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看着杨山图平时最信赖的管家，管家点点头示意离去后，才又整齐鞠躬离开。

“阿何的房间，按照他生前的摆饰，不能改变！”杨山图的声音依旧如常，可听在跟了他几十年的老管家耳里，却是如此悲呛，此刻，他只能默默点头。

杨山图说完，点了一支烟，狠狠抽着，管家偷眼看了虚掩的书房一眼，里面烟雾弥漫，地上撒满了杨何从小到大的照片。

“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杨山图用很平静的声音说：“不管他是杨鹤鸣的儿子还是林子仙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

管家依旧默默点头，心里却将杨山图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老谋深算的他心头已经闪过无数个狠毒的念头。

“收拾东西，跟我走！”杨远之走进叶琳琳办公室，对脸上残红未尽的叶琳琳说。

“去哪？”叶琳琳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扬起脖子，道：“你杀了杨议长的孙子，只要你一出特务署大门，肯定会被追杀。”

“你怕吗？”杨远之洒脱地笑了笑，道：“做我杨远之的女人，不能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