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婷一听,脸上露出了怪怪的笑容,一手护嘴一手指着曹绍姻欣喜若狂地笑说:“好了好了,总算迷途知返了。好歹等于挽救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我是指你自己的生命……”
安玉民也笑着说:“你不要乌鸦嘴好不好?说不定她还没遭叶家田的毒手,先遭你的毒嘴咒骂。”
陈思婷说:“人家只是假设而已嘛! 再说我又不是存心要咀咒她的,曹姐你说是不是?”
曹绍姻虽然说了自己已经想清楚了的说话,其实内心仍然乱如麻团。真是斩不断,理还乱。爱情这东西最难说清楚了。爱如风,来无踪。但要它去的时候,它却像被风吹感冒了一样,磨磨蹭蹭好长一段时间也不愿离去。
当下两人见曹绍姻神思恍惚的样子,就互相打打眼色,不再提那事儿。这倒使安玉民另有想法起来。他想,唉,毕竟是女孩儿,其中一个还深陷爱情泥潭而不能自拔。每次和她们说起这件事,叨叨嗉嗉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干脆自己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算了。
安玉民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后,就更加留意叶家田的一举一动了。当然,他的注意不能大咧咧的,否则会引来什么后果,谁也不敢去设想。他贼精,依然像往常一样,来上班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常常偷溜出殓尸房,到别处去。
其实,他并没有走远,做个样子到别的股室去,一个回马枪又悄悄回到殓尸房附近,躲在殓尸房对面路旁的树荫下。为了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他随时一手拿着一支卷烟,一手拿着打火机。要真被人看到他躲在树荫下,他就点燃卷烟来抽。
这样子当然好辛苦。毕竟酷暑还没有完全过去。而树荫下令人讨厌的不是酷热难耐,而是蚊叮虫咬。单是不知名的小虫在你眼前、头顶上飞来飞去,就让人心烦得不得了。但安玉民认为这是值得的,并乐此不疲。
因为他藏在树荫下不久,终于有所发现。那天,叶家田从办公室出来时,真鬼祟啊!门打开来的时候,他先是探半个身子出来,眯缝着眼睛,还手搭凉棚,四下里看了又看,确信连阴影下都没有人了,他才快速闪过殓房去。
就在叶家田匆匆奔过殓房的时候,躲在斜对面树荫下的安玉民,很清楚地看到叶家田的手中提着一只白色的袋子,从袋子中渗漏出红红的水,看起来就像是人的血一样……而最可怕的是,那只白色的袋子里装着的东西还在扭动!并发出被宰杀后临死前的吱吱尖叫声……
安玉民一见,当即头皮就发麻起来。他不蠢,联系到那天听到叶家田自言自语说到“血”字,以及现在他手提的袋子渗漏的血,扭动的袋子,动物死前“吱吱”的挣扎声,以及叶家田鬼鬼祟祟的身影直奔殓房而去,都明显地指向一个事实:他在用鲜血喂鬼!
这一发现使得安玉民毛发倒竖起来!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心脏“扑扑”跳得厉害。他想,轮到自己值夜班那晚,一定要悄悄地进去再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