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接着里面有人说话。其中一人说,吆喝,新来的,新来的啊。
我的眼睛刚才受到强光照射,突然被送到这个黑暗的屋子里,一时适应不过来。过了好长时间我才隐隐约约看清这间屋子的一切。我进来的地方就是一个铁门,小孩胳膊粗的铁柱子焊接而成的铁们,估计得有十个乌拉的力量才能撕扯开这个铁门;再就是屋子后面一个小窗子,这小窗子非常小,有半个人的身子那么粗,而且密密麻麻的铁管插在上面,根本无法从这里通过。屋子的西边是几张床铺,有几个人半躺在那里,也有几个站在床下。屋子的东边有几个桶,有臭气从哪里传来,估计那是大小便的地方了。
有个躺在那里的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靠前一步!
站着的人也有几个说道,他妈的耳聋了,大哥叫你靠前一步!
我这才知道,刚才躺在那里用沙哑声音命令我的,就是这个地方的大哥,监狱霸王!
自古至今,监狱里都是如此,所谓山有头寨有主,牢里也是有头的,犯人们因为不同原因被关到监牢,凭借本事就可以作为监牢大哥的。这大哥就会享受特权了,吃饭吃点好的,尤其是其他犯人的亲朋送来的好东西,得他先享用;牢里好的睡觉地方,由他先选;甚至洗脚水也得由级别最低的犯人来负责。因此其他犯人也得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斗争,否则就会吃尽苦头。
这就是规矩,我也得听从规矩了,只好向前一步。
那人随口说,老王,你审他。
旁边一个人从铺上做起来,说,第一次进来吗?
我说是。
那人笑道,还他妈是个雏子,为什么进来了?
我想了想,要是说发丘事发而进来,他们肯定听不懂,干脆编个话吧。
我说,我是打人了。
那人说,打人?打人能进来,那也不是一般的打人了。打死了还是打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原来罪重之人才到这里来,我的妈啊,让我老爸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啊!
那人见我没回答,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有些愤怒和不解。
我、我把人打残了,打的都快死了。我说。
那人沉默了一下,问道,为什么打人啊?打人犯法,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这个人真是麻烦,我不由得有点愠怒,不悦地说,等我有时间了再告诉你吧。
那人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跳到我面前,恶狠狠的看着我。他身材中等,比我矮了将近十厘米,因此抬着头,努着嘴看着我说,小子,还挺倔,一会儿你就知道这里的规矩了,只是别哭就行了。
他来横的,我反而镇定了下来,我淡淡一笑说,怎么说咱也是条汉子,我也知道这种地方是有规矩的,不就是像武松吃的杀威棒嘛,痛痛快快给老子端上来,省的我惦记,我要是说一声疼,不算好汉!
那人冷笑了一声说,够硬的。那你是吃文的还是吃武的?
我说,你就别他娘的绕圈子了,直说吧,什么是文的,什么是武的?
那人说,这文的呢,就是到东边去,看到那些马桶了吗?你拿大顶,把马桶就放在旁边,扛不住了,你就把头钻到马桶里去,呆一晚上。
我笑道,那这武的呢?
那人说,武的嘛,一般人都不愿意尝试这个,那就是你靠墙跟,把手放到脖子上,我们每人从背后踢你三脚,你要是倒下,这一脚重新踢,我们一共十个人,一共踢你三十脚,你看看怎么样啊?你好好想想。
我说,那他妈的还想什么啊,我就喜欢这武的,来吧!
我自己走到墙根,双手抱住了脖子,说,都赶紧的来,不用我叫你们吧?
刚才那个人说,这里就这么个规矩,兄弟得罪了!
我说,废他娘的什么话,赶紧的。
那个人抬脚就是一下踢到我的后背上,这一脚力道一般,但我出于尊重,还是佯装摇晃了一下。那人轻蔑地一笑说,真不经打,再吃我一脚。
这一次他踢在我的后腰上,力道也大了不少,但我纹丝没动,为的就是给他看看,咱是不是好汉。
那人有些恼怒,往后倒退了几步,猛地窜了过来,又是一脚,却听砰地一声,他踢在我身上后,竟然反弹回去,摔了一个屁股蹲!那人恼羞成怒,还想再打,却听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说,算了,你想坏规矩吗?
那人恼怒的朝那人看了一下说,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说完就退了回去。
我笑道,多谢王大哥脚下留情,请第二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