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摇了摇头说,我这也是当年追随魏老施主一段时间里,听他跟我讲的,说来惭愧,贫僧当年罪业深重,幸得老施主指点迷津,让我遁入佛门看透红尘,方知因果报应,免受轮回之苦、
我不免有些失望,乌拉叹了一口气道,大师,你这是让他空欢喜啊。
老僧说,也未必,施主既然有佛缘,为何不到蔽寺盘桓几日,听经诵佛,说不定大有裨益啊,甚至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未为可知。
我苦笑了一下说,大师此话必定有道理,想我受尽蛊毒残害,生不如死,若能在临死之日,到大师宝刹聆听梵音宝曲,也不枉来人世一遭。
乌拉笑道,好样的,大丈夫应当如此,就是面对死亡也要大笑三声,好样的!
我说,大师法号为何,宝刹又在何方?
老僧口念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法号空远,蔽寺处于五莲山的荒郊野外,仅有草房几间而已。
我双手合一道,大师贵为高僧,却仅屈身于几间陋寺,足见向佛知心至诚至上!小子若是还能留有残躯不死,必定到宝刹恭听大师教诲,到时少不得打扰大师清净的。
老僧欣慰的点了点头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贫僧也将翘首以待。
老僧转头向乌拉说,力拔山掌门在此,恕老僧跟故人之传人盘桓,多有怠慢,还请担待,待来日掌门也可到蔽寺小住几日。
老僧说完,念了声佛号,转头就走了。
乌拉呆呆的立在那里,右手按在腰间的太行拔山斧柄上,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惊奇道,这位老僧怎么把你认作了力拔山派掌门了,当真是咄咄怪事,但是这老僧思维缜密,目光炯炯有神,不似胡言乱语之人,乌拉,他看了看你的这把斧子,难道酒瓶这把斧子吗?
乌拉倒挺自豪的说,哥们就是力拔山派掌门了,我手持钢斧,打出一个革命的世界!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说,你们认为这老僧有多少岁了?
墙头草说,少说也有八十岁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对吧,这老僧说自己跟我的祖师都相处一段时间,想来他不会比我的祖师小太多,而我的祖师早已西去多年,而你们想想,这老僧都多少岁了?
墙头草说,那、那应该是百岁老人了。
我们唏嘘良久,墙头草说,东、东方红,将来你果真到五莲山佛寺,去当和尚吗?
我笑了笑说,当和尚不好吗?说实话,我突然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想拜到这老僧的门下,做一个小和尚。
乌拉说,当和尚有什么好的,没肉吃,没酒喝,没老婆,没票子,你能行吗?而且老僧说,五莲山的荒郊野外,估计生活条件也不好,也没小尼姑,你能行吗?
我指着乌拉说,你也是猪嘴里吐出狗牙来,我就这么点觉悟?我就是这么一个有着和么多低级趣味的人吗?你还能把我想的更他妈的低俗点吗?
他俩哈哈大笑起来,于是我们动身出发,按照事先刘叔告诉我们的地点,直奔泰山脚下而去。
刘叔在泰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上,他的家就在小镇的一个僻静的角落,前面是一个水泥预制件厂子,厂子没有几个工人,里面的水泥预制件到时很多,码放的整整齐齐,只有一个老头蹲在门卫上,不住的抽着旱烟。后面是一片庄稼地,里面的玉米都已经鼓穗,地里空无一人。此地如此僻静,倒是很适合刘叔的职业了。
我们拍了拍门,很快里面一阵脚步声,过了好久,这才听到有人往我们这里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那两只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刘叔的孩子,骨碌碌的扫描着来人,似乎要从我们的身上窥破一点什么机密似的。
我说,小伙子,你父亲姓刘吧,我们是他的朋友。
那小孩问道,你姓什么?
我说我姓东方,告诉你父亲吧。
那小孩往里面喊了一声说,你的东方朋友来了。
就听里面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果然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我们的眼帘,那个头顶秃得像一百度灯泡的刘叔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原先的厌恶之情,现在竟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了。
刘叔伸出双手和我们一一握手,说,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啊。
墙头草笑道,应该是想、想我们还钱吧?
刘叔正色佯装生气道,你看你,还是这么不正经,你刘叔我,什么时候把钱看得这么重要?江湖义气第一桩嘛!先进来说话。
进院子之后,我一眼就发现,院子中央的荷花池里肯定有猫腻,几平方大的荷花池,夸张的养着密密麻麻的荷花和睡莲,而且池子壁上水迹很多,我笑了笑说,刘叔,你的荷花池里可是一个宝库啊。
我原本一句笑话,可是竟然让刘叔一阵紧张,他竟然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