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说,依我看啊,皮子的数量越来越多,可能是天黑了的关系,不如我们大家都坐下来,点起火堆,休息一会儿吧,等到天亮我们再往前走吧,反正大家也累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感到疲倦的要命,毕竟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死里逃生,当下就想坐下来休息。
却听乌拉说道,这样不行的,我们大家一股脑到倒下了休息,岂不是丧失了对敌人的警惕吗,我觉得应该大家轮流张刚放哨才对,要不还不是一锅端吗?
你还别说,乌拉这家伙,怎么看都像军队里的小连长,走到哪里,他都会第一个勘察地形,弄清当下的局面,然后再布置行动。
我们不约而同再次看了看四周,远处忽明忽暗的皮子转个不停,而且亮的发绿的眼睛,更是让我不敢多看一眼。当下,刘叔就和乌拉商量了一下,我们共十一个人,紫嫣身份特殊不能放哨,因此我们是两人一个小组,每个小组值班一个半小时,然后又下面小组接替,商量停当,我们分头行动。很快生起火来,没去放哨的就围在一起,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分工如此严密,结果还是出了事。
凌城一两点钟的时候是我和乌拉值班的,选择这个时候,其实乌拉并不是自虐,其实是他不放心其他人值班的,因为这个时候,从生理学上讲,这是人体最疲乏的时候,也是深睡眠的时候,军事上的偷袭也常常选择这个时候发起,因此乌拉就把这个活接了下来,气得我差点骂他的祖宗。
结果在我们替换耗子顺和大块的时候,耗子顺神秘兮兮的跟大块说着什么,当看到我们后,他还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然后就不说话了。起初我没当回事,乌拉悄悄拿手捅了我一下说,注意这小子,我怎么瞧,这就不是省油的灯啊。
后来我们两人背靠背,注意着前后方,过了一会儿,耗子顺站起来小声说,我去方便一下。说完就慢慢的走向前面的一个凸起的大石头后面。
我们俩人就闲聊了一点以前的杂事,相互取笑了一会儿,是为了防止打瞌睡,结果过了好长时间,都没见耗子顺出来,这就隐隐感到不对了。
乌拉立刻站起来,轻轻喊道,耗子顺,耗子顺?
喊了几声后,却丝毫没听到半句反应。乌拉立刻喊道,有情况!大家起来,大块刘叔,跟我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大家都纷纷惊醒,刘叔赶紧抄了一支火把;大块抽出刀握在手里。乌拉手中端平了步枪,我手中也抓起了那支判官笔。刘叔有些战战兢兢,手中的火把哆哆嗦嗦,那火苗就跳个不停,照在他暗红色的脸上,如同一个大红萝卜。
乌拉镇定的说,刘叔把火把给东方红,东方红你把盛水壶的那个大包放在胸前,我紧跟着东方红,大块兄弟在我的左边,刘叔断后!
我暗忖,他可能认为我比较靠谱,而且手中持有判官笔,用那水壶护住我的前胸,在近战中不会太吃亏;他手中持有步枪,可以依托我的保护,实施远距离攻击,同时大块兄弟在后,保护住我俩的左翼;至于刘叔,那是看到了他的害怕,勉为其难躲在后面而已了。你还别说,乌拉这小子还真有章法,他的这种安排,神似明代戚继光的鸳鸯阵法。
据史料记载,明代边防废弛,倭寇泛滥。倭寇自恃人强刀快,屡败明军。后来戚继光自创鸳鸯针法,最前为一队长,后面是两名盾牌手,负责抵挡对方的箭矢,然后后面就是狼筅手,手持一根削尖的三米多长的竹枪,负责刺杀敌人,而他们的后面,就是长枪手,负责接近的时候,刺杀剩余的敌人。刚才乌拉老师的安排,正有此神韵。
我在最前,手持火把,带领大家缓缓向前,在昏黄的火把光里,我看到前面靠山体的一面,有一块黑黢黢的大石头,似有一人之高,石头的背面有什么不得而知,但是石头露出了两只腿,那两只腿我一看就知道是耗子顺的,因为耗子顺穿着一双小号的草绿色军用布鞋。
这时候就听刘叔在后面说,哎呀不好了,那是耗子顺啊,你看他那腿还在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