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靳强,哥哥安详地抚摸着他的头,安慰道:“臭小子,腿没了便没了吧!家中不是还有你这个小勇士吗,以后靳强就是家中的支柱啦,哥哥还要靠你养活呢。乖,别哭了!”
哥哥的腿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从第二天开始,靳强就接过了哥哥狩猎时一直使用的铁弓,一直到他加入自治领军队,才念念不舍地换上了军方的制式装备。
送别的路上,哥哥一反常态说个不停,短短一个时辰内说的话甚至比得上平时一年说的总和。
靳强知道,没有了双腿的哥哥是在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不想让他挂念家中的自已。那一刻靳强暗暗下定决定,一定在军队中混出个样子,因为他是代表着哥哥和自已加入军队的。
入伍之后的新兵营里,靳强不仅完成教官规定的训练量,更是主动加练了足足一倍。理由是,他要把断腿哥哥的训练量也练完。
五个月后,凭借着出色的身体素质以及在新兵对抗训练中的优异表现,靳强被选入到第三重步兵师团中担任一名小队长。
一个月前,靳强随着第三师团的大队人马从迪纳城向自治领北部行军,经过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后,终于到达了布鲁尔行省的边境线附近。二天前突袭奥普驻军大营的行动,第二师团没有参战,但是靳强没有失望,他心里明白,既然上面将重步兵师团派到了这里,那么一定会有他立功的机会。
在步兵大阵中,靳强是组成第一道盾墙中三千多名战士中的一员。
靳强从来不知道,第一次面对面抵抗战马加速后的冲锋惯性力,竟然是如此恐怖。一直在山脉深处长大,靳强很少接触战马,也没有和骑兵战斗过。
入伍前的一次狩猎中,靳强曾经使用简陋的木盾,硬生生的从正面抵挡过一只三百多斤的野猪。那一次,被靳强和伙伴后团团围住之后,受伤的野猪凶性大发,左冲右突,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逃之夭夭。靳强一咬牙,在伙伴们的惊呼声中挺身站在了大野猪奔行的正前方。被撞上的那一刻,靳强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巨石狠狠的砸中,然后胸口一甜一口血脱口而出,同时身体不由地离地被抛出数米远。
在陷入昏迷前靳强隐约看到,同样摇摇晃晃战立不稳的大野猪被同伴们乱枪刺倒在地。那一次,靳强足足在床上休养了三天才能下地。
现在,第一道盾墙后的靳强,正目光死死的盯着已经冲锋到三步开外的战马,马上骑士已经将弯刀高高的举起作势欲劈,然后,他看到马前蹄高高的跃起!
就是这一刻!
念头电闪间,无数个月来训练过至少上万次的动作,异常清晰地出现在靳强的脑海中。靳强身体微沉,双腿一错,两腿相隔三十公分,如同磐石般一前一后稳稳定住,然后右肩牢牢地顶住巨大的盾牌,同时盾牌上半部向后呈30度角倾斜——这是自治领每一名盾兵在新兵营练习得最多的、正面对抗骑兵冲锋的标准动作。这一套。动作在靳强的身上宛如行云流水般使出来,显露出一股阳刚的力量之美。
就在靳强完成了动作的瞬间,战马带着马背上的骑士堪堪开始下落。
“轰”的一声,**和钢铁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靳强的胸口如同被大锤重重击中,他明显地感觉到,五脏六腑在一瞬间被一支大手搅得粉碎,难受得让他几乎昏厥过去,鲜血抑制不住地从紧咬的牙缝中渗出来……被撞得向后滑行了三步后,靳强的后背被战友的盾牌顶住。那一刻,靳强的余光看到,身边一名执盾的战友被抛飞到第二道盾墙之后,而将他撞开之后战马的马头一片稀烂,马背上的骑兵被手执拒马枪的步兵刺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