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明里暗里窥视着我一举一动的势力通称为“它们”。
事实上,我一直认为,“它们”应该分属于两个层次,或者说分属于两方不同的势力。
第一方,即外在的、浅显的势力;这支势力又可以分成很多支小势力,换个说法,就是一个由各方长短不一的力量组成的、鱼龙混杂的势力。这支外在的势力没有很强的凝聚力,也不团结,所以各自经常搞一些小动作,唯恐漏了什么利益。
这支势力我并不担心,尽管它们是活动得最频繁的一支势力,但这种鱼龙混杂的队伍,我有太多方法可以使其瓦解。因利益而聚,那么自然可以因利益而分。
我最担心、或者说最恐惧的,是第二股势力。
第二方,深深地隐藏在一切事件之下;它们训练有素,凝聚力超强,并且团结,有组织,有目的,有计划;它们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但当局势稍微脱出它们的掌控之时,它们就会用雷霆般的手段,清洗一切不安分因子。
可以说,这股隐藏得最深的势力才是整个局的操盘手,这股势力不是用金钱、利益就可以拆封的,它们跟几百年前的张家一样,有自己世代传承的使命,这种因使命而凝聚起来的信念,强大得使它们几乎不可能被摧毁。
打个比方∶就像长白山底下的那种人面鸟,人面鸟本身不伤人,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真正会伤人的是鸟肚子里的寄生猴。
而这截然不同的两种势力,外在的势力就好比“人面鸟”, 张牙舞爪声势浩大却没有真正伤人的本事;内在的、隐藏起来的势力,就好比“寄生猴”,是控制人面鸟伤人的始作俑者。
如何彻底击垮、离散它们,是对我最大的考验。我真正的敌人,其实是第二方势力。
只是它们隐藏得太深,我几乎找不到它们出现的痕迹。这是很令人捉急的一件事情。
不过我有我的计划。这些困难在我的计划中,会被逐一清除,我相信自己能看到它们的踪迹,这是一个需要实践过程。
这是我的战场。
只是实践难免走弯路,战场上难免出现意外。
革命先辈们说过∶“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在实施计划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点儿麻烦,或者说,一个小插曲,而这个插曲完全转移了我的实战地点。
——
二○一三年二月,我从长沙返回杭州。大街小巷都沉浸在将要过年的喜庆中,随处可见的红色,行人红润润的笑脸,这些因素使得长期压抑在工作氛围中的我难得的有些轻松。 先去超市置办了年货,又提着两盒脑白金去拜访了俺爹俺娘。开着车回到我的铺子时,我发现了异样。
以防天有不测风云,我的铺子有两道可以上街的门,一道前门,一道后门。以往还住在铺子里时,我出去屯粮一般都是走后门,离我的房间也比较近。
因为要过年的缘故,王盟回了老家,铺子也是关着的。我掏出钥匙从后门进去,一跨过门槛,我就感觉不对了。
有一种气味儿,飘散在房子里,若有若无。
那种感觉,很多人应该也会有。因为人脑对自己长期居住的环境有一定的记忆,每当环境发生变化,我们的大脑也会发出警示,即使那种变化非常细微,也会导致很多人受不了。
更何况,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加重了我神经质的程度,导致我当时几乎是病态的,感觉非常不对劲。
屋子里的气味儿,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