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意的事儿,自然是金小子到底被什么给上了身,对反上金小子身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找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就能找到救金小子的办法。我当然也想到了直接找黄三太奶上身,来个硬碰硬什么的。可黄三太奶擅长的是走阴看事儿,要万一和对方谈不拢动起手来,我的鲁莽做法也许会牵连到黄三太奶也说不定。
这一堆疑问,我没有一个想得明白。就在我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大院外走进来一个标准农村装束的中年妇女,看到我们一帮人站在院子里就是一愣。金大哥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脸上带上了笑容,有些兴奋的上去就跟那女人说:
“孩儿他娘,小子有救了。这是从县里来的胡先生,老厉害了。”
不用问,这女人肯定就是金小子的老娘了。在听了金大哥的话之后,她的脸上也带上了兴奋的笑容,一步上前,用满是沟壑的双手抓住了我的手不停的颤抖,嘴唇不停的抽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我特别想和他们解释一下,其实我一点谱都没有,可没想金大哥抢在我开口说话之前继续跟自己的媳妇就说:
“村里老王先生来给咱家小子看病你记得不,进屋看一眼就跑了。人家胡先生啊,在屋里呆了老长时间了,还……”
这话的苗头分明是想说,强子还抽了他儿子一个大嘴巴,下巴都给打掉了,这明显不是啥光彩的事儿。于是我赶紧岔开话题说:
“金大哥,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给你儿子治病吧!”
我这话,完全是个借口。可强子明显不这么认为,一听我说想办法,第一个就张了嘴,
“要不,还是让我进去抽他吧!没准儿就抽好了,你刚才那下打完,那小子明显就精神了嘛!”
强子嘴皮子难得这么利索,却搞得我是满脑袋黑线。心说这憨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胖子显然也是和我一个心态,听强子旧事重提,一下也是来的精神,说:
“你可拉倒吧!你那哪是给打精神了,一个大嘴巴下巴都给抽掉了,差点打死倒是真。”
换在平时,李胖子脑子那是出奇的好,能给我不少好主意,但惟独是在跟强子斗嘴的时候,智商就会降到和强子一个水准,我不想提的事儿,全都让他俩给说了。而金小子的娘在听了这些话之后,脸色明显就变了。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家的老头。显然是在质疑对方找的到底是不是先生,怎么进门就把下巴给抽掉了?
金大哥对此无言以对,我,也是一样。
好在我家的芸芸脑子还管用,很适时的开口对我说:
“胡来!你说,能不能让孙胖子去试试?”
芸芸一说,我心头也是一亮,心想也许这还真是个办法。孙胖子那货虽然战斗力不咋地,但好歹也是个混了好几百年的鬼,也许跟对方说的上话,而且端出他来,唬唬人谈谈条件也未尝不可的。退一万步讲,孙胖子就算折在这,似乎也没啥损失的,也就是少了一个斗地主的胖子而已。想到这些,我突然就很想笑,认识孙胖子这么久,看来今天他真的能派上用场了。
想让孙胖子上场,是必须要等到晚上的。余下的时间,则开始变得很难过。我思前想后无事可做,只好让金大哥和金大嫂带我们进山,去当时他们娘俩采蘑菇的地方看看。十一月的山里很不好走,积雪虽然不多,但仍旧举步维艰。而比较折磨人的是,这一趟,我什么都没能看得出来。一路进山,几个山头的风水虽说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我很确定没有什么聚地气的地方,自然不会出什么修行的妖精。这样一来,金小子的事儿,就显得更奇怪了。
从山中回来,太阳已经偏西。东北的东村人习惯冬天吃两顿饭。金家的晚饭很简单,咸菜加一个炒鸡蛋,而且这个炒鸡蛋似乎还是为了招待我们特意弄的加菜。面对这仅有的一盘子炒鸡蛋,我们四人,终究谁都没舍得多动上几筷子。
饭后,金大嫂收拾了桌子,又单独端出一份送到里屋金小子那。这一举动很让我惊奇,但很快我也想明白了。虽然被上了身,但终究是人,也要吃饭,不然也坚持不了半年多。可问题是,被上身的人,知道自己饿么?还是上身的那个主会主动吃饭?
这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很长时间,因为天黑了,是时候该孙胖子登场了。虽然我嘴上会说,孙胖子没了我不心疼,但真的到了关键时刻,我还真心不希望他有什么闪失,毕竟,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