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们是小杨的朋友,来参观养殖场的,怎么还在我女儿大喜的日子捣乱呢?”
张大富这身子骨明显已经虚得不成样子了,说完这句话,就已经喘得不行了。杨语凝看自己的老板有点动气了,就想替我解释。我却没在意,伸手示意杨语凝别说话,也没搭理张大富的质问,而是把目光对准了姓吴的,淡淡的说:
“姓吴的,看你年长几岁,我尊你一声吴先生。我们来这的第一天,你应该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吧!当晚你干了什么,你我应该都心知肚明。”
说着,我故意顿了一下,想看看这姓吴的到底有什么反应。结果,这姓吴的似乎并没在意,仍旧是衣服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儿,估计还是铁定认为我抓不住他的小尾巴。不过,他这样的表现,正是我想要的。因为,此刻的他表现得越是坚定,可能心底越是慌乱,而击碎这种脆弱的虚假坚强,只需要一个转折。于是,我立马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你当真认为我看不出这‘踏云仙桥’的借命布局!?”
果然,在我喊出“借命”两个字的时候,这姓吴的脸,明显僵住了。但他的反应倒也是很快,立马回嘴说:
“小伙儿,你凭啥这么说我?我和张老哥从小玩到老的哥们儿,你这么说,我可告你诽谤。”
姓吴的说这话内容十分搞笑,从古至今,还真没有人因为这些阴阳门里的事儿来打诽谤官司的,而且他说话的时候,表情虽然镇定了不少,但眼神却还是闪烁的。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想着,我不禁冷笑起来,然后死盯着他说:
“只怕原本要葬在这的,是被五鬼运财夺了命数的张老板吧!可你没成想张老板命硬得很,就是吊着这么一口气,不肯撒手他的家业。退而求其次,你才借着张大老板的女儿托梦办冥婚,继续完成你的借命局。从五鬼运财到冥婚,吴先生的局布得好深啊!”
这次,张老板脸色明显变了,原本已经虚弱得没有血色的脸更显的苍白,而他的目光也已经不在我的身上,转而望向了他身旁不远处的吴先生。姓吴的则被我说得已经有些慌乱,但最终还是很迅速的恢复了镇定的神态。转而又用那种胸有成竹的淡然语气对我说:
“小伙子,说话要有证据。”
他这话一出口,我立刻哑火了。对啊!一直一来,我少的就是证据。如果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懂些阴阳术数的人,倒还好说,可除了我、李胖子和这姓吴的,其他人都得算是外行人,没有真凭实据,我很难让所有人信服的。
姓吴的看我愣住了,嘴角立刻挂上了一抹冷笑,而作为主角的张大富,脸也再次转向了我,目光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善。我心下着急,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最终,我只得摆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架势,对着姓吴的就高喊了一嗓子,
“姓吴的,你以为你这布局真成得了?纵有踏云仙桥助你借命,可高山过龙,生气浩浩而去,你以为你的局,真能挽得住龙气,借得了张老板的富贵命?”
说来,这句话我是纯粹死撑,没有证据的死撑。但其中的内容却是不假。在看穿“踏云仙桥”和这姓吴的目的之时,我就已经断定了这借命的局,就算布成了,他姓吴的也成不了富贵命。其根本在于,这踏云仙桥局所成的山龙,是一条过龙。而过龙山势过大,生气奔腾而去,根本就留不住。其上不管是布了怎样逆天的阴阳法门,最终都会被这浩瀚而去的龙气带走。借命的踏云仙桥,恰好生在无法借气的过龙龙背上,即便姓吴的借到了张大富的几分命数,两相削弱,估计也剩的不多。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只能说是天数难测。至于张大富在这样生气挽之不住的过龙龙背上,能建厂发家,只能说他个人命数奇好,想来如果他要是没在此处创业,财运更会通达。而那五鬼运财的布局最终没能要了张大富的命,一是得益于张大富命数够好,二来也是得益于过龙之力,使得其功效有限,纵使张大富三年间身体虚弱异常,却终究没能倒下。
我虽然说出了这样的判断,却始终是没什么底气的。毕竟我始终都是推测,没有证据。在说完这一切之后,我也基本上做好了被张大富一声令下,赶出山去,顶多再挨一顿打就是了。但我没想到的是,在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那姓吴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接着他便把脸转向了张大富,语气阴冷、且带着一点凄苦的说:
“张大富,我真没想到,我算计倒了你,却没算计过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