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急。字面上的意思大概就这样!但这里面还有两个暗示,一个是要你小心‘头上带白,腰间系巾’的人,否则会有血光之灾。但“绵”字有缠绵之意,又和“棉”同音,是说这事儿结束之后,胡来同学会倒进温柔乡里。”
说完,李胖子开始贼兮兮的看着我笑。我转过头看着他,觉得他是在忽悠我。但我还是没忍住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是说芸芸会好?”
李胖子听我这么问,突然一愣,然后问我说:
“我姐怎么了?”
我自知说漏了嘴,心想继续这么说下去,估计会让李胖子和强子涉入的更深,赶紧把话锋一带说:
“没怎么。芸芸这不刚出院么!我就是想问,我们完事儿回来之后芸芸是不是就完全没事儿了。”
说完,我就对着李胖子嘿嘿的笑。胖子狐疑的看了我两眼,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当晚,我去芸芸家找她,把要出门去通河的事儿说了。芸芸是一阵的撒娇卖萌,非要跟着我去。我是真担心她再出什么事儿,折腾得满脑袋是汗,也没能架住她的糖衣炮弹。还好在我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准丈母娘来了一嗓子:
“刚出院就要出去疯!一个礼拜不许出门。”
这下芸芸蔫儿了,嘟着嘴,满眼委屈的看着我。见我也不软下心来答应带她出去。只得退而求其次,
“你要一个礼拜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我笑着答应了芸芸,心里却是格外的感激我老丈母娘的禁足令,同时暗下决心,一个礼拜,一定回来。
第二天中午,我、李胖子、强子三人带着一把装着孙胖子的黑伞,驱车杀到了通河县。在一家小茶楼里我们见到了这次的委托人,李村长。
李村长是个五十多一点的半大老头儿,身材不胖,鼻眼端正,挺有派头的,但他脸盘儿很大,啤酒肚也比较突出。说明他天生不是胖人,只是平日里好吃好喝,且不怎么运动,所以才造就了这个身材。毕竟人家是村长,有这样的身材,无可厚非。但让我比较在意的是,李村长的胳膊上,居然别着一块黑布。这说明对方家里有直亲去世了!难道说,他就是李胖子卦里所说的“头上带白,腰间系巾”的人?
一见面,李村长得知我就是他要找的阴阳先生,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挂上了很和蔼的笑容说:
“没想到胡先生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两位是你的助手吧!”
我对他这么官腔儿的客套是在是不习惯,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们是我朋友,送我过来,顺手帮忙!”
李村长转头叫服务员上了一壶铁观音之后,又笑着对我们说:
“这小县城,也没有太像样的地方。就随便喝点茶意思一下,方便我们谈事就好。”
我理解县城的生活状态,什么喝茶喝咖啡这类装高大上的小资行为,在以农民为主要受众群体的地方是生存不了的。拿我们所在的这间茶馆来说,说是茶馆,其实就是个麻将馆,借着茶水的名义,提供个赌博场所,老板借口收点台费。隔壁“吃、叉、杠、胡”的吆喝声,就能证明这一切。但即便是理解,我还是觉得入乡随俗最好。与其找一家洗牌声四起的茶楼,不如蹲道边边撸串边谈事儿来的贴心实在。
想着,我也不想继续看村长大人穷讲究了,直接说:
“李村长,咱们还是说说你们村的事儿吧!”
李村长被我将了一军,怔了一下。不过笑容没变,咂了一口茶之后开始讲述他们村的怪事儿……
向阳川村,说是在这地方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具体是一百年还是九百年,李村长说不好。不过村子的北边村头处有一座常年闭门、没有名字、更没有和尚老道念经打坐的古庙能证明这个村子是自古就有的。据说,有村子的时候就有这古庙,有古庙的时候就有了村子。先有的谁,没人说的清楚,就像鸡生蛋蛋生鸡一样。而在李村长的记忆当中,这古庙的故事是从文化大革命开始的。
文革风席卷东北的时候,李村长还是个光屁股小孩儿。但对村里的古庙却是印象深刻。当红卫兵小将们打着破四旧的旗号杀进村子的时候,第一个目标就是这座古庙。在一阵嘹亮的口号声中,红卫兵小将们一把大火,让这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古庙,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很快,古庙的墙砖被烧得通红,西北角也烧塌了。但就在这时,原本没有几片云彩的天空聚起一团乌云,旋即一阵狂风暴雨袭来,霎时间就把熊熊大火给浇灭了。火灭之后,没几分钟天空又是一片的晴朗。红卫兵小将们虽然堵心**是世上唯一真神,但如此诡异的场景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照他们说法是,**不让他们烧。当然了,由此红卫兵小将们对这座古庙也是心生忌惮,找来一根铁链一把大锁,把庙门锁了起来。向阳川的村民见那庙被烧塌了,自然也不愿再进去。反正那庙的内殿也从来没人进去过。
时间一转,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读过私塾的李村长的老爹,当上了向阳川的村长。老李村长当时想村里这古庙应该算是古董了。就向市里递交了有关这座古庙的申遗资料。可所谓的专家们在围着古庙转了两圈之后,说是损毁严重,不合要求,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自此,申遗就落空了。但李村长还是号召村里人,保护这点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转眼进入二十一世纪,老李村长年事以高,我们眼前的李村长子承父业,当起了向阳川的村长。而面临这全国整体经济体制改革的大潮,向阳川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村子也日渐凋零。原本一派繁荣的向阳川现在只是个百十来户的小村子了。想来这也正常,毕竟向阳川地处山中,又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凋零是正常的。借此稍微往严重一点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向阳川的凋零,变相使得部分村民起了贪小便宜的心。他们的贪心没指向别的地方,而是指向了那座风雨飘摇的古庙。形式很简单,就是拆庙搬砖,用作自家盖房。
起初还好,只是拆的外围围墙,围墙差不多了,就开始捡西北角坍塌部分的散砖。老李村长多次劝说,结果被人一句:“吃的不多,管的可不少!”,把老头儿气得半个多月没起来。最后,也就不管了。可就在整座古庙即将不复存在的时候,村子出事儿了。事儿很简单,但破坏力惊人。那就是用庙砖填补盖房子的人家,别管是用了一块还是十块,个把月之间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坍塌。最惨的一家,一夜之间一家三口,全都砸死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