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李村长就停下了,似乎在等着我跟他也客气客气。毕竟按照他的说法,我们是熟人的熟人,关系是可以拉得很近的,也就算是熟人。可惜他不知道我对这些拉关系的套子话完全不感兴趣,压根不理他这个茬。但他的话里,还是有一些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提到了“向阳川”,而神棍周给我的纸条上写的是“朝阳川”。这就有点出入了。但也可能“朝阳川”是“向阳川”的旧称什么的,毕竟“朝阳”和“向阳”是一个意思。而更让我在意的是,他说神棍周几年前就去过他们村。又一个村子,又一件风水怪事,而且又有神棍周的影子。
李村长在电话那头等了几秒钟,见我始终没吭声,就又开口说:
“胡先生啊!我们通河呢!离你们五常比较远啊!要不要我派车过去接你们啊?”
我没有马上回答李村长,而是捂上了电话听筒,问李胖子和强子明天出发有没有问题。俩人都表示无碍,我才对李村长说:
“不用不用!我们明天过去,你派人去通河县接我们一下就行。”
其实,我还想在后面接一句“我是有司机的人”。只不过,我这么说了,回家之后免不了要被李胖子收拾一顿。根据体重判断,我肯定是打不过他的。这也是我没和李胖子断交的主要原因之一。
又听着李村长客套了几句,我挂上电话,开始胡思乱想。我不知道这次到底又会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也不知道这次那个神棍周在这个村子的过去,扮演了什么角色,更不知道我从中又能得到什么信息,神棍周所说的我会感兴趣又是什么!对于这些未知的东西,我真的有些担心。
快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找一下周老爷子。因为我觉得周老爷子应该能给我们一些提示或者启发。之前我也一直觉得周老爷子在芸芸头顶没有生气这件事儿上,是我的一条主要线索。而且芸芸醒来,也未必和周老爷子无关,他很在暗地里帮了我。虽然,上次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他老人家好像不似之前那般对我,多少有点不待见的意思。
于是,我要求我的司机李胖子带我去周老爷子家,同时说出了我想向周老爷子求教的想法。李胖子表示同意,转了个弯,就朝周老爷子家杀了过去。而在车子行驶到半路的时候,李胖子说烟没了,就把车靠在路边去边上的小店买烟。而在他下车的时候,他留在车里的手机响了。
本来我是想着等李胖子回来之后打回去的,便随手挂断了他的电话。可对方好像很执着的样子,我挂了两遍之后,对方还是一个劲儿的打。我又看李胖子好像没有马上出来的意思,便接了起来,准备告诉对方一会儿再打过来。但在我接起电话的那一刻,里面既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好自为之。”
说完,对方就挂了。我当下一愣,心说这“好自为之”算是恐吓么?但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冰冷冷的声音,好像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在十分钟之前还见过的那个“神棍周”。难道神棍周和李胖子认识?还是说,他知道此时我会接起李胖子的电话?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在李胖子回到车里的时候,我也就没把这事儿跟他说。只是一边胡琢磨,一边沉默着坐在车里,往周老爷子家飞驰。
周老爷子家是在五常县铁路西一处比较偏僻的平房里。院子的地势有点低,被不到两米的砖墙围着。整体看这样的地势并不算什么凶地,但绝算不上适合活人居住的地方。因为低洼的地势会给住在里面的人一种较为压抑、阴沉的感觉。其原因是低洼地是比较容易聚集阴气的。而比较现实的依据,是因为低洼处的房子在下雨天容易积水。
院子的前院显得有点拥挤,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比较周正的是一口大缸,缸里有明显烧过的痕迹,边上还粘着一些纸灰,想来应该是烧纸用的。毕竟周老爷子也是阴阳门里的人,这点东西并不奇怪。房子后面则是一个小菜园,种着点蔬菜,但好像已经有段时间没打理的样子,有不少杂草。屋内的摆设更是简单,东间屋是床,西间屋是一铺火炕,中间是厨房,有些老式的家具和电视冰箱等日常用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但周老爷子却不在家。只是,老爷子不在家,为什么院门和房门都没上锁呢?
前后看了一圈之后,我们在老爷子西屋炕头上找到一张纸片,上面很端正的写着几个字:
老朽有事外出数日,有事儿请找我徒儿李兴明。
下边,还写着李胖子的手机号码。
我当下是很佩服周老爷子的娱乐精神的,因为他说有事儿找他徒儿李兴明,却没成想来找他的人正是他的徒儿李兴明。我当下就问李胖子知不知道周老爷子去哪了。李胖子的脑袋摇得很欢,他说平时老爷子外出一定会告诉他的,这是第一次没得到任何消息。李胖子多少有点担心老爷子,当即也就拨打了周老爷子的电话,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冰冷机械的声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