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群体的骚动,因为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被抛到一边的“球”,根本就不是一个球,而是一个人头!
柳颜终于知道了脸上滴落的是什么。她拼命地用手去擦,不停地擦,几乎要把脸给擦破了。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汪大海去哪里了?
那一瞬,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几乎让她窒息。她停下擦脸的动作,慢慢朝那个人头走去。
她不敢相信,人头居然是汪大海的!
鲜血染红了汪大海的脸,还有头发;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像死鱼一样张开,一副死不暝目的样子;脖子处,肉和骨头的切口很粗糙,好像他的头是被人活生生扯下来的。
柳颜当即晕了过去。
同谋
柳颜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冷清中混合着浓重的药味。她一直觉得,医院里的味道就是死亡的味道,现在,她嗅到了死亡。
她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探着头往走廊外看,试图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减缓她的恐惧。
哒哒哒。有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人走了进来,是苏青松。
柳颜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你,你别过来。”
“你怕什么?”苏青松的脸阴着,正步步逼近柳颜,“当初你甩掉我跟着汪大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
“你,我,你再过来,我就喊救命了。”
苏青松停住了脚步,道:“那我就不过去了。”
柳颜刚刚舒了一口气,苏青松又冷冷道:“免得你死了,别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柳颜骇然。
苏青松说完就退出了病房。
柳颜在医院里只呆了半天就离开了,她害怕。
柳颜回学校的时候是晚上。
自从出了医院,她就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是不是你?”
“出来,苏青松!”
身后总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但是不论她怎么吼叫,对方都不现身。
她开始加快脚步,时而回头看一眼。这下,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了。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是身后的影子却如同附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
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腿已经跑软了,可是她仍旧不敢停下来。回过头,那个身影已经近了许多。她突然发现,那是一个没有头的人!身影时而会出现在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穿着一件西装,可是西装的上方,却是空空荡荡的。柳颜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汪大海。电影里,殡仪馆总是要给死人穿上这么一件西装的!汪大海未找她了。想到这里,她几乎崩溃,速度也更快了。
终于,她的步伐开始变缓,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
她的脚似乎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向地面。
她挣扎着,还想站起来跑。可是她很疼,脑袋疼,胸口更疼。她的心好像被-双手紧紧地抓着,越抓越紧,越抓越紧。
突然,她感觉身边有人。
她缓缓地抬起头,试图向身边的人求救。可是她看到的,又是那个没有头的人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没有头的人缓缓低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死亡后,道:“早在你背叛我的那天。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后悔!”说着,苏青松的头慢慢地从西装里伸出来。他特意买了一件比较大的西装,在里面装了几个自制的衣架,就为了吓死柳颜。当然了,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吓死。可是柳颜当了苏青松两年的女友,苏青松知道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是受不得惊吓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苏青松心想。
“没想到真的是你!”苏青松刚起身,背后一个人影就蹿了出来。
是余天。
“你怎么在这里?”
“汪大海是在围墙外出事的,我得知这点的时候突然想起,我们分开前,你去的方向就是围墙那儿!再联想起你跟汪大海之间的矛盾,我不得不怀疑你。但我也只是猜疑而已,所以我跟踪了你。没想到你的行为越来越古怪,竟然去买西装,又鬼鬼祟祟地往西装里装衣架。我当时还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没想到……没想到你……”余天盯着地上的柳颜,问,“她怎么样了?”
“死了。”苏青松冷冷道。
“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吗?能同时除掉这两个奸夫淫妇!”苏青松恨得直咬牙,“我一看见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就恨不得把他们撕成碎片,挫骨扬灰!”
虽然余天深知因为柳颜的缘故,苏青松和汪大海之间有矛盾,但却没想到是如此恶毒的仇恨。
“可是你也不能杀人呀。”
苏青松冷冷一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人吗?为什么选择今天?因为,陈枫死了。”
余天浑身一冷:“陈枫死了跟你杀人有关系吗?”
“记得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吗?我说,李尧朝不是好人,让你们早点儿把他开除出这个队伍,可是没人听我的。”
苏青松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余天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提起李尧朝又是什么意思。
苏青松继续说:“陈枫就是被李尧朝杀死的。其实,dream要在我们队伍里挑选一个队员的事,陈枫也告诉了我,也就是说,早上我也在场。我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发生了争执,李尧朝一不小心就把陈枫推下了楼。后来他跟警察说的事情,其实都是编出来的。”
余天的嘴张得大大的:“那你为什么不告发他?”
苏青松诡谲一笑:“因为,我也是同谋。”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