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500米之后,秋离离给夏灭灭打了个电话,夏灭灭是她的另一个室友。
铃声响了很久,没人接。她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秋离离马上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正茫然着,夏灭灭回电了。
看到屏幕上显示她的名字,秋离离长长地舒了口气,接起电话就问:“你在哪里?”
“宿舍啊。”
不紧不慢的声音,一下子让秋离离悚立当场。她害怕的不是这三个字,而是说这三个字的声音。
竟然是冬花花。
“怎么是你?”秋离离手心直冒冷汗。
“为什么不能是我?”听起来,冬花花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她刚回宿舍,就急急地跑去洗手间了,手机落在桌子上,我听到铃声,看见是你就回了过去。对了,你给她打电话,有事吗?”
秋离离心里一阵阵地发憷,之前想好的话一下子没了影。那些话原本是想对夏灭灭说的,现在换成了冬花花,肯定开不了口。她吞吞吐吐了两下,说:“没,没事。”
冬花花似乎有点失望,径直挂了电话,在最后一秒钟,秋离离听到那边传来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神经。”
秋离离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再回宿舍看看。
重新站在门外,她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眼前有一口黑乎乎的棺材,她和这棺材,只有一块门板相隔。半分钟后,她终于鼓足了勇气,伸手推门。
再熟悉不过的宿舍,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绳圈,没有怪异的举止和神态,也没有夏灭灭。只有冬花花一个人端坐写字台看书。
“夏灭灭呢?”
“她还没回来?”
“去个厕所这么久?”
冬花花正待回答,门外始料不及地传来“啊”的一声。
是夏灭灭的尖叫声,下一秒钟,她推门冲了进来:“门,门?”因为太过紧张,后面的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秋离离抓住她的手,努力使她镇定。好不容易,夏灭灭才平静下来,她喘着气,说出了让自己尖叫的理由:“门外有双绣花鞋。”
秋离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绣花鞋那三个字,还是轻而易举地惊吓到了她。就在她怔忡的瞬间,冬花花快步奔到她面前,伸手一扒拉,扫清一切障碍,夺门而出。
她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捡起绣花鞋,然后,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定,脸色时而煞白,时而阴暗,神志已经处于癫狂的边缘:“绣花鞋自己回来了,我妈妈回来了。”
后面的半句话让秋离离心头一凛,说不出的寒意霎时袭遍全身。此刻,她完全体会不到冬花花那种失而复得后的复杂心情,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小时候听过的另一个关于绣花鞋的版本:当门外突然出现绣花鞋,门内的人必须要死一个。
就在这时,夏灭灭冷不丁地给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