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莲怯怯地走上前,坐到吴燕身边,拉着吴燕的手,发现吴燕的双手冰凉,再细看吴燕的眼,发现她眼圈发青,脸色苍白,嘴唇也少有血色,不觉头皮发麻,毛发倒立。
只听得吴燕问道:“若莲,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着声音,和刚才人多的时候明显异样,陈若莲一听,和生前的素珍的说话声音有几分相似,越发感到恐怖。此时,她真想转身就跑,可是一想到生前姐妹情深,觉得这样会对不起已经死去的好姐妹,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
“我的好姐妹,我的命好苦呀!”
吴燕突然握紧陈若莲的手,伤心地哭了起来。
看着吴燕抽泣的样子,陈若莲也跟着伤心起来,安慰道:“你命苦,我知道,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呀,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吴燕抽泣道:“你们只知道我命苦,可是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呀。”说完哭得更伤心。
陈若莲:“你都是为别人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这大伙心里都清楚,为了你弟弟上学,你情愿放弃了自己的追求,放弃了自己的亲爹,亲娘,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担子,大伙心里都很佩服你,都夸你呢!”
吴燕:“哪是那些事呀,挨点累算不得什么。”
陈若莲:“哪还有什么事呀?”
吴燕犹豫了片刻,回道:“算了,事情都过去了,说出来倒添烦恼,还是不说的好。”
陈若莲:“你不说别人又怎么知道呀。”
吴燕突然呵呵地冷笑道:“你们人世间最让人留念的就是一个‘情’字,最伤害人的也是一个‘情’字,若莲,情是把双刃刀,一旦沾上,会让人难以自拔呀!”吴燕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伤感,冷冷中,又透着几分阴森,听着笑声,陈若莲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坐在床旁边,如坐针毡。
笑声过后,陈若莲用颤抖的声音央求道:“好姐妹,你心里苦,我可以理解,可是这样赖着吴燕,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吴燕阴冷着脸回道:“她活该,我都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了,她还要和我争风吃醋,还辱没我的名节,我能放过她吗?”
看着吴燕阴森而充满仇恨的双眼,再加上散开的头发遮掩下,苍白的脸庞里藏着的异样的表情,陈若莲被吓得哭了起来,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央求道:“好姐妹,你别吓唬我了,你知道的,我一向胆小,你有话就赶紧说吧,要不然我就走了。”
吴燕斜着眼睛冷冷地看了看被吓得一团的陈若莲,改变了语调,缓缓地说道:“你怕什么,我们俩是好姐妹,我会伤害你吗?啊,你说说,我会伤害你吗?。”
陈若莲:“可是看着你这样,我害怕。”
吴燕:“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赖着不走的,只是吴燕轻薄,伤害了我,我要好好整治整治她,让她长个记性,省得她以后再伤害别人。”吴燕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同样是阴森中藏着恐怖。
陈若莲又被吓得缩成一团,哭着央求道:“好姐妹,你有话就快说吧,我真的快挺不住了。”
吴燕叹气道:“真是人鬼异路呀,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你好好说一会儿话,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吴燕轻轻地抽泣。
陈若莲:“你还是快一点说吧,要不然她们不会轻饶你的。”
吴燕:“我倒不是怕她们,只是时间长了,主事的知道,我也会被斥责的。”
陈若莲:“就是,你还是快说吧。”
吴燕:“我的养父的父亲性格耿直,在阴间因为看不惯当官的任人唯亲,尔虞我诈,经常用语言顶创他们,因此,被他们冠以子虚乌有的罪名,打入了水牢,备受煎熬。那些当官的不但养父的父亲不依不饶,还把怨气撒到了我养父母的身上,让他们天天干苦力,便不时寻找各种借口,给他们添堵。”说着说着,吴燕开始轻轻地抽泣起来。
陈若莲:“只听说人世间有此等事,没想到阴间也这般黑暗。”
吴燕:“听老成一点的姐妹们说,以前阴间算是很公正的,只是受了阳间的影响,风气也越来越差。”吴燕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若莲:“那他们有没有那你怎么样呀?”
吴燕:“我是嫁出去的,不受他们管制,情况要好一些,只是势单力薄,对养父母无能为力。”
陈若莲:“用我帮什么忙吗?”
吴燕:“忙倒是能帮上,只是怕你不肯。”
陈若莲:“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尽全力。”
吴燕:“我亲爹亲娘家人丁兴旺,阳气充足,生前,我从亲娘家要的几颗秋菊便占得了他们的阳气,怔住了宅子,所以那帮人不敢对在恣意妄为,你回去后,每逢秋高气爽,就经常给那些菊花浇浇水,施点肥,让它们长势旺一些,便是对我养父母帮的最大的忙了。”
陈若莲:“这事好办,我一定照办。”
吴燕:“还有,吴燕辱没我名声,话要是传到婆家,对我脸上无光,你要她在我在的菊花前磕头下跪,真心道歉,便用红色的东西系在花上,以示谢罪,否则我不会轻饶她的。”
陈若莲:“好姐妹,这事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你就放心吧,她要是不给你道歉,我都不会原谅她的,只要你以前托梦给我,说你死的有冤情,是不是真的?”
“你过来,我跟你说。”
吴燕坐直了身子,抬起右手,招呼陈若莲坐的近一点。
“你可不要再吓唬我了。”陈若莲怯怯地挪动了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