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心又抓了抓锦帕,看向麟云,一字一顿地说:
“当年嫁你,是父母之命、锦媒之言。都说我的命,能辅佐你成就大业。我喜欢你,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你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也无妨,但那休书我绝不接受,你无权休我!我是魔宫风风光光抬进来的,我不管你今后再娶多少女人,再爱多少女人,我都是魔子殿下的正妃。何况你根本就不承认你是麟云,不会留在这里,那又有何权利给我休书呢?何必又要管我住在里,管我这头上的虚名呢?”
她一连串,听得这二人一楞一楞的,说完,也不管这二人反应,拂袖就走了。
步绾绾咧咧嘴,摇着帝祈云的手指说:“你总说我嘴厉害,你这个老婆的嘴才厉害。”
“我老婆只有你,少罗嗦,走了。”
帝祈云嘴角抽抽,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二人在魔宫里绕了一圈,始终不能找到知道一丝内情的人,一无所获。
在路边的亭子里休息时,白尚琳扭着腰,带着人从东边过来了,一见这二人,便笑吟吟地过来,媚眼扫过了步绾绾,停在帝祈云的脸上,娇滴滴地说:
“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用膳吗?要不然我让人把晚膳送去魔子宫,你二人亲亲热热地去吃?”
“好啊,白侧妃,你辛苦了。”步绾绾点头。
“哪儿啊,我应该的,我就是劳碌命。”
白尚琳嘻嘻笑着,眼珠子还在帝祈云的脸上粘着。
“怎么,他脸上有字?”步绾绾忍不住讥笑了一句。
“嗯。”没想到白尚琳却一本正经地点头,凑过来,红唇快触到帝祈云的脸上了,在他发怒之前,才迅速退开,小声说:“有个祸字!”
“祸?”二人一怔,狐疑地看着她。
“还没弄明白啊,就是……有人想……害你们呗。”她帕子掩唇,笑着走了。
看样子毒蝎子想在帝祈云身上夹几下才会说出实情,步绾绾摇摇头,小声说:
“这个女人知道不少事,只可惜很贪心,还很狡滑,故意透一点风声,让你去找他呢。”
“淫妇。”帝祈云一脸厌恶,转开了头。
“我看这件事太蹊跷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回去。”
步绾绾起身,正要离开时,有一名仆人快步过来,在二人面前跪下,大声说:
“王妃的法事要开始了,大王让王子前去上柱香。”
“上柱香再走吧。”
帝祈云长吸一口气,拉住步绾绾的手往前走。
步绾绾心中微微不安,敏感地察觉到了四周隐伏的杀机威胁。
到了殿外,天色已渐黑了,步绾绾依然在外面等着。
帝祈云才进大殿,便见沉心跪在大妃的灵位前磕头,魔王在一边坐着,脸色铁青,待二人进来,便摇了摇头,哑声说:
“麟云,今天是你母妃下葬的日子,你如今能耐大,我也管不住你,你胡闹就算了,可是不要欺负沉心。把画还给她,那是她母亲给她的,你给了步绾绾,让别人如何看我魔宫?”
“画已经烧了。”帝祈云微微拧眉,淡淡地说。
“烧了?”魔王怒声斥问。
“画还在魔子宫中,并没有烧掉,那是我的东西,便是死了,也得随我陪葬,大王成全。”沉心磕了个头,哆哆嗦嗦地说。
“去取。”魔王立刻让身边的人前去取画。
帝祈云扭头看沉心,她此刻表现出了他未看见过的坚绝和冷漠,也不知道是真想撕破脸,还是从来就是这样子。
“沉心这么紧张想要回那幅画,为什么?”他走近沉心,逼视着她的眼睛,低低地问她。
沉心站了起来,身子绷得太紧而微微发抖,盯着帝祈云小声控诉,
“殿下问得好笑,沉心的一切都是沉心自己的,那画就是沉心的,沉心就不愿意给那个女人。沉心没几日好活了,再不奢望从殿下这里得到半分温情,既然如此,沉降又何必在乎殿下如何看我,殿下想给她什么,尽管去找,但是不要想从沉心这里拿走一针一线。”
她这样子,十足被人欺负的小妇人,让帝祈云成了负心汉。
妖族的人在一边坐着,个个脸色难看,随时都有可能起身向他发难。
派去取画的人很快过来了,把他们藏在冰原里的画递到了沉心的手中。
帝祈云拧眉,他太久不在,魔子的宫中已经有了别人的眼线。
“画中有画魅,晚上自会出现,画魅知道在母妃殿中到底出过什么事。母妃若真在宫中出事,宫殿怎么会完好无损?父王不可被人给蒙骗了。”
帝祈云断喝一声,一把抓过了画,可画到了他的掌心,突然就燃起火,只瞬间,便化成了一卷青灰,从他掌心里飞落。
“我的画……”沉心尖叫一声,扑过来捧住了灰,“殿下怎可如此待我?我只想要回些颜面,把画讨回来而已,可你居然毁了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