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字,从来如此,只一眼对了,便是一世。
洛君瑜喜欢步绾绾干净直接。
步绾绾喜欢洛君瑜情深侠义。
帝祈云喜欢步绾绾娇憨动人。
可是步绾绾,你到底喜欢帝祈云什么?
她在大醉中,她在大失落中,她更在大迷茫中……
缘能说清,情又如何说得清?
情要冒头,无缘无由;情要深种,霸道顽固;情要缠人,不死不休!
怀安郡王的三子傅潇玉已得知在奴隶园的事,悄然潜回了府,找怀安郡王商讨对策。
怀安王眼睛怒瞪,一掌抄起茶碗就泼他,然后把茶碗儿往桌上用力一顿,盖儿落在地上,碎了满地。
“蠢货,做事如此手脚不干净。虽然贱民的命不是命,可你也要懂得民心向上。他们要横了,你也得吃亏。现在好了吧?哪里的女人你不去碰,你碰赵家郎,他父亲就是倔种,你看本王理会不理会他?给他良田银钱,他自然就忠于你了,你偏去碰人家女人!碰过就算了,你赔他几个便是,还杀了人家老娘,活该你被他揍断腿!”
傅潇玉不敢出声,跪在他的脚边,一头一脸的茶水,眉上还沾着茶叶。
一边的老大傅湘玮听了,不屑一顾地说:
“父亲,三弟不过是要个女人而已,这怀安郡都是我们的,他们帝家只知伸手找我们要银要粮,还让我们服了那种毒药,几代人不得安生,他是个瞎子而已,杀了他,我们便能称王天下!”
“放肆,还不闭嘴,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这就绑了你,把你交出去,让王上剥了你的皮。”
怀安王大怒,大步起来,两步迈到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削下,把他打得从椅上摔了下来。
“父亲息怒。”
三个儿子赶紧都跪下来,不敢再开口胡说。
怀安王不解气,抬脚一个一个地踢,踹得几人翻不得身。
“你们这些蠢货,原来心里都在念叨这事。你可知他是飘渺门主!他与洛君瑜皆会读心术,你我一思一念,全在他二人的心里!”
“什么?”
三个儿子大骇,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能耐。
“父亲,你说的可真?”
傅玉莹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一脸愁容看着父兄几人。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陪王上了吗?”
怀安王朝她身后看,白眉紧拧。
“遇上了君瑜公子和步瞬欣,女儿便先回来了。”
傅玉莹慢步起来,低眼看了看几位兄长,摇摇头,轻声说:
“你们莫小看他,他在京中,压得众将不敢出声,你们可有帝慎景那般厉害?其他八郡都不敢妄动,你们是昏了头了。我方才见到那位赵校尉了,只怕三哥这次难逃一罚,还是赶紧想法子,救三哥一命。”
“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一个贱奴罢了!”傅潇玉还是不肯服气。
“王上虽不在意,步瞬欣却要收服人心,她和我争,如何不打击你们?”傅玉莹坐下,手帕掩在唇上,轻轻喘着。
“那小贱货!”傅潇玉和七王子是一路货,贪财好色,爱人妻,典型的日子过得闲,无处消遣的蠢物。
“你也别骂她,她能耐大得很,她会……驭火,烧了我们郡王府也轻而易举。”
傅玉莹轻抬眼皮,朱唇中轻飘飘,又吐出几句。
她面子上柔弱,也确实钟爱帝祈云,可她并不糊涂,也不软弱。如今的形势,她看得极清,她只有一点胜算,在那二人爱心未明之前,见缝插针,彻底毁了他们相爱的可能。
“她是什么妖女?步相国的女儿,怎么会这种妖法?”
众人皆惊,都盯着傅玉莹,等着她的下文。
“谁说她是步家女?她来历不明,只有王上和洛君瑜知晓,据我推荐,或和青烟宫有关。王上读心,需探脉听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只能一心想着他,不敢有丝毫杂念。洛君瑜不同,他察颜观色,以目来读,武功比不过王上,可是读心的修为高于他。把他调走,王上依赖于我,一切就好说了。”
厅里又是一阵寂。
众人才知小看了这傅玉莹,怀安郡王更是为自己想找其他女子顶替感到后怕。
风穿堂而进,傅玉莹因病而过于白的脸,显得冷漠无情。
这时候,帝祈云已经带着步绾绾到了城外的林子里。
这样的太阳,这样的天气,就适合躺在草地上晒晒,去去心里怒气。
步绾绾睡得舒服,不知不觉就缩进了他的怀里,一睡就是两个时辰,等转醒的时候,帝祈云正侧着身子,用根草叶在她的脸上轻轻拔弄。
“作什么?”
步绾绾小脸一拉长,在他的手上轻拍。
“喂,你试过黄瓜和茄子?”
帝祈云低笑起来,那笑容真让步绾绾想弄死他啊!
她憋了半晌,恨恨地说:“比你好用……”
起码是蔬菜,美容美肤!
帝祈云也不生气,只笑着撑起身体,完全支在了她的身体上方,墨髓双瞳微微敛波,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仿佛他能看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