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婳听着她的话眼眶又是一红，抬起头一双眼睛闪烁着盈盈泪光看的凤倾城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一般，她已经记不起当年的柳如婳是什么样的眼睛了，只是觉得和现在有太多的不一样。

“姐姐，你回来就好。皇上也会很高兴地。这些年皇上每次总是一个人站在凤凰殿外，一站就是一整夜，任谁劝说也不听。现在姐姐回来了，相比宫中也会喜气一番的。”柳如婳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替她的归来感到高兴。

“有劳贤妃娘娘关心了，只是我这次回来并不在宫中居住，这次进宫也是有事才来的。这就要走了。”凤倾城摇了摇头，将柳如婳手中的手抽离回来，看着她笑着说道。

“姐姐这句贤妃娘娘听着怪别扭的，不如还跟以往一样，称呼我柳妹妹吧。”柳如婳笑着说道。

凤倾城暗自觉得好笑，当年她也不叫她柳妹妹吧，她一直都是叫昭仪妹妹的才对。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分毫未露，任何就带着笑容，“那个凤凰殿内的贵妃三年前已经逝去，如今活着的只有平民凤倾城而已。如今贤妃娘娘已然是三妃之首，实在不可坏了规矩才好。”

柳如婳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只有盈盈的笑意，只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姐姐既然这样说，那妹妹也不坚持了。等姐姐他日再回宫中，我们再以姐妹想称吧。如今我便称你凤姑娘好了。”听她这么说，柳如婳倒是没有在坚持。

凤倾城点了点头，便有听到她笑着开口说道，“本宫此刻还有些要事要处理，改日在和凤姑娘说话。”

凤倾城颔首，身子侧过一半，让出了道路，“娘娘请。”

柳如婳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走到了刚才宫人等候的地方，坐上了较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凤倾城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眼前这个语音玩转的女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梅林中为了爱郎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子了。

柳如婳坐在较撵中，一双手死命的搅着手上的娟帕，一张脸更是露出了寒意，身边伺候着的丫鬟看到了，俱都是互相对看一眼，将头垂的更低，生怕惹的这位主子不高兴。

“主子，您是不是还为了今日遇到那个女人的事情烦扰。”雪梨屏退了身边伺候的宫人，来到柳如婳身边低声问道。

她不是一般的丫鬟，而是柳如婳从娘家开始就待在身边的，这情分自然不比旁人，且这些年在宫中经历许多事情都是雪梨在一旁给她出主意，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闻言柳如婳手上的丝帕又是紧了紧，雪梨见此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娘娘，您也不必太过担忧，当年的实情她未必就知道。”雪梨附在她耳边，用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一提起当年之事，柳如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当年凤凰殿大火，人人都道是晴妃暗中使了手段，却没有人怀疑过她，当年那个甚是清高的右昭仪。其实她才是幕后的罪魁祸首。

一想起当年，她的眼中便弥漫着刻骨的恨意。原本她已是心有所属，明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是她却甘心等着。可是一等多年，等来的却是那人决绝的话，原来他出外游历途中遇到了令他心仪的女子。她万念俱灰，这才答应了家中的父母的要求，进宫选秀。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早已抱了孤独终老的心。那日在梅林赏雪的时候是她唯一一次不顾仪态的大哭出来，却不巧被凤倾城碰到了。当时的她已是宫中最为尊贵的贵妃了，皇上盛宠不衰，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却并没有责怪与她，也未将此事泄露出去。她心中不是不感激的。

后来，她心有所属的事情被晴妃暗中派出调查的查出来了，要知道但凡是男人都忌讳自己的女人心中有其他人，这无关乎爱，是一种霸道的占有欲。云翊宸是皇上，自然也不能例外。本来她一条命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若是她因为此事连累了家人，是她不想的。那些时候她心中惶恐极了，生怕哪天这件旧事被人挖出来。

惶惶不安的过了好些日子，没有等来晴妃，却是等到了当时还是凤贵妃的凤倾城。

她并未明说什么，只是给她看了一封信，剩下的要她自己想吧，信上的内容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大变。那信上将她如何思慕情郎描写的绘声绘色，有的是真的，有的自然是虚构的，这些内容若是被皇上看到了，不仅是她必死无疑，柳家一门估计也难逃厄运。

她思虑了一宿，最终脱簪请罪。她在长门外跪了半袖，最终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她被贬而是荣升了左昭仪。当然她是知道的，皇上之所以给了她这个赐封都是凤贵妃从中说了几句好话的原因。她心中对凤贵妃的恩德自是十分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