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今主要的问题,便只有王树殿了。”
白秋霜本欲再帮两人把酒杯斟满,却发现第一坛酒已经见底,索性直接把第二坛也开了。
“王树殿大长老,自先父继位之时,便是图悉,受益于碎岛的信仰,这些年下来,他多少都应该积攒了一些底蕴。”
图悉那老头子,食古不化,拘泥于王树正统,对她行事多有掣肘,但碎岛信仰根深蒂固,她不好对王树殿动手。
“王树殿的处理,权看你对碎岛信仰要怎么处理,我这里有上中下三策,你可以作为参考......”
………
另一边,慈光之塔。
无衣师尹出了流光晚榭,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充满风雪的世界,寂井浮廊。
为一尺盈雪,寂然百年,长廊回如深井,响着初心一问。
雪白的发,飘拂着苍白的颜,眼神对着一口墨如漆夜的剑,剑下蜿蜒一道血色,流淌着岁月长歌。
“慈光之塔,从来无雪,你知晓吗?”
“每一回,你若有所求,便会这样告知我。”
对于无衣师尹的到来,剑者仍以手撑面,无动于衷,任由飞雪飘落。
“但这一次,我只是想了解那一日的战况。”
无衣师尹也知晓剑者性格,若非局势有些超出他的掌握,他也不会轻易来打扰剑者。
剑者唤作殢无伤,号永岁飘零,乃是慈光之塔擅剑一族后裔,其族天生遗传有怪病,活不过二九之岁,还会传染给别人,因此整个家族被放逐于渎生暗地。
本该与族人一同死去的殢无伤,却不知为何活了下来,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中渎生暗地。
直至某一日,机缘巧合之下,他从渎生暗地里看到了无衣师尹之妹,即鹿,并倾心于她。
而即鹿未遇到雅狄王之前,也总是会在竹花开时,来到渎生暗地的外围,陪殢无伤聊天,她将殢无伤视之为弟,对他推心置腹。
怎料际遇弄人,当殢无伤出了渎生暗地时,竟只见到即鹿尸体焚烧的那一幕,就此,他沉溺在自己筑起的雪中世界,独居在远避人烟的寂井浮廊。
“剑声,在哀吟。他请战,我应战,仅此而已。”
那确实是一名,绝顶的剑客。
“胜负如何?”
“剑之上,他七,我三。”
“麻烦了啊。”
作为一名智者,无衣师尹知晓,在绝对的武力之前,智计只能作为陪衬,而一切的算计,都需要相应的武力来兜底。
比如昔年,围杀雅狄王之时,他便引剑者去战场,哪怕剑者不出手,剑者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威慑,一种兜底。
而现在,那名神秘的强者,甚至比昔年的雅狄王更强。
他甚至能在慈光之塔,听到火宅佛狱、杀戮碎岛以及诗意天城的雷声。
………
“所以,你确定你说的上中下三策没有说反?”
戢武王对眼前这人很是无奈,可惜从第一次见面时,两人之间相处的基调便奠定了,这种人,你既然弄不死他,那边只能为友,不可为敌。
“当然没有,上策是最简单最省事的,需要付出的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牺牲,受益却是你之王权永固。
中策与下策都太过墨迹,需要的时间也长。”
明明只需要实力便能解决的问题,却偏偏需要去布局算计,白秋霜不知道,是该夸眼前之人为王的胸襟,还是该说她多此一举。
“他们都是我的子民,在他们没有背叛我之前,我都会守护好他们。”
“你将人民看得太善良了,人民,不过是一群人云亦云的庸才,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待你身份暴露,谁还会记得你过往的功勋。
阻止火宅佛狱的入侵?他们只会说,那是将士兵卒前扑后继堆出来的,于你何干。
他们只会感到耻辱,自己信奉的王,竟然是一个低贱的女人。
他们会联合外人将你重伤,他们会斩下你的头颅,他们会篡改你的历史。
往后,人民不会记得,曾经有一名英明神武的王,南拒佛狱,北抗慈光,受命于危难之际,扶碎岛之将倾。
他们只会记得,曾经碎岛有一位女性,掀起战火导致生灵涂炭,仅仅是想颠覆那传承无数年的传统,最后被英明神武的王斩杀。
后世子民要引以为鉴啊,哈~
忠诚,多么美妙的谎言。”
白秋霜以武君罗喉为鉴,诉说着戢武王的未来。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一日为碎岛之王,便要肩负起杀戮碎岛的未来。
再说,现在还有时间,不是吗?”
虽然白秋霜说得有些道理,但仁慈的王者,在心中对她治下万民,还抱有希冀。
此时的她,还有那么一些相信,只要她做好身为王者的一切,杀戮碎岛便会感念她的付出。
“那么,还有一件事我要告知你,你的父亲雅狄王,有子嗣遗留在外,乃其与慈光之塔无衣师尹之妹所生,唤作,剑之初。”
虽然很欣赏眼前之人,但这并不妨碍,白秋霜给她添几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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