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天冰仙懵懂化身初相逢,流连忘返九重天无题冰凝和幽祭在夜极峰山脚林中遇上了千手树。千手树是因为幽祭才认出冰凝的,他讪讪道:“还是这张脸好看。”
侏儒一直躲在林中,用他的话来说,他可不想再变成柴薪。
他们远远看着暗火战场,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谁占了上风,冰凝仍在因为星璨之事沮丧万分,这场战斗的结果她也没什么倾向了,她恨广贪、恨炎烈、现在也恨夜阑。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和星璨今夜发生的事,都是夜君的阴谋。
她和幽祭趴在丛中,不再看那些火光黑烟,不知不觉,沉沉入睡。
实在太疲惫了。
一觉醒来,天色渐亮,硝烟散去,抬头一看,幽祭还趴在身边睡觉,而那侏儒却不知所踪。
她慢慢坐起,四下张望,侏儒拨开高草钻了进来。
千手树面露喜色:“炎燚族退兵了!”
冰凝大惊:“真的?魅影族这么厉害?”
“应该说夜君运气好!”树魔一屁股坐下,斜靠在幽祭毛茸茸的侧腹。“真是没想到,火灵狐王后能组织那么多九尾灵狐,和追随当年灵狐妖王的妖灵妖兽们来帮暗黑城!”
“什么?!”冰凝不敢相信。
“是真的,我去打探过了。”侏儒接着道:“据说,是为了报仇。”
冰凝只觉又是一阵晴天霹雳。
这阵子的打击一个接着一个,怎么着都该习惯麻木了,可是,这次,这一次……
“炙弦怎么了?!”
树魔微微一愣:“你激动什么?你怎么知道王后报仇是因为火灵狐炙弦?”
除了因为炙弦,还能因为谁呢?
“炙弦……怎么了?”
树魔仍然有些疑惑不解,道:“听妖兵们说,火灵狐王子中了贪魔什么念珠的法术,无法摆脱控制,随着日深月久,他性子也逐渐变得暴躁难控,魔尊还一再逼他配合修炼混沌圣火,他好像越来越不清醒,有几次真的开始修炼了。”
千手树顿了顿,纳闷地看着眼前面色煞白的少女。
“然后呢……”
树魔接着道:“然后,炙弦君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每次和魔尊修炼之后都会自残一番。到最后……”
冰凝停住了呼吸。
“到最后,他自己将五十四颗珠子从狐狸心中剖了出来……”
冰凝的心炸裂了。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死了呗。”
冰凝后仰倒地,这件事,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据说,他就死在几只九尾灵狐面前,对了,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白泽兔也在其中,他们怎么也没拦住火灵狐。”
“哦对了,奴隶小石,你那个白泽兔被火灵狐王后烧死了,据说是因为那些九尾狐告诉王后,当时是这个白泽兔刺激的王子。”
“这个灵狐王后也真是暴躁,听说那白泽兔只对炙弦君说了一句话,他就自己剜心剖念珠了。这怎么能怪白泽兔呢?明明就是那炙弦狐狸心理素质太差,或者说他当时已经疯了。”
“白泽兔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你不怕烧死她吗?我也没听明白,反正这个炙弦君到后来神经兮兮的,也不知怎么就因为一句话,做出这么荒唐的蠢事。”
千手树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但冰凝已经什么也听不懂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诅咒,冰凝突然很想把这侏儒拍死。
不会的,炙弦不会死的,冰凝仰面望天,捏了捏手中小红绒球,轻轻吹气,可是小红球却没有变成狐尾!
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死了吗?
千手树狐疑看着这一幕,仔细想了想,道:“难道这火灵狐是你心上人?等等……上次是不是就是他放的火?害我变成这样?”
冰凝呆呆举着小红球,无声落泪,半个字也不答。
“原来真是他!这家伙,遭报应了吧!”
冰凝闻言,目露凶光,拔出“寒冰”,刺向侏儒!
“你!你是我奴隶!竟敢杀我?!”千手树闪过身,大叫大嚷。
冰凝不跟他废话,连番砍刺,树魔忽地变出数不清的手臂,每只手臂连接的都已不是手,而是锋利的叶状黑色利刃!
数不清的黑叶利刃脱离手臂向冰凝射来,冰凝飞抛冰凌与之对抗。
乒乒乓乓!
“奴隶!你真是个混蛋!是你对不起我!你吃了我的孩儿!你答应做我奴隶!竟还攻击我!”
“我就要杀你,你能奈我何!?”
……
千手树是修炼数十万年的暗黑树魔,岂是好对付的,而冰凝此时怒火冲天,杀红了眼,哪里管什么死活?
他们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幽祭被打斗声惊醒,但冰凝顾不上对他下达指令,黑狮不知如何是好,疑耳扇动,愣愣站在一边望着。
夜阑从天而降,“黑针”祭出,横在二人之间,一道黑烟墙霸道地将愤怒的两人阻隔开来。
冰凝见到夜阑,更是怒火中烧,她只恨不能连夜阑一起法灭了。
“夜阑!你为何害我和星璨!?还有白泽兔!?是你把她交给那些狐狸的!”
夜君黑纱轻拂,眸光冷冷。
“由得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想放了那星璨。至于那白泽兔,是她自己求我不要告诉你的,那个叫金宝的来找她去炎燚城帮劝火灵狐,她怕你难过,只得瞒着你。我想你应该知道,混沌圣火一旦出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就算意味着毁天灭地,六界覆灭,她这个冰块儿魂飞天外,她也不愿炙弦丧命!
千手树又嚷嚷起来:“我看她也疯了!法灭了算了!”
夜君不再说话,一根缚魔绳倏地飞出,穿过黑墙,缠上冰凝身体。
“树魔,劳烦您和幽祭在这呆一会儿,我想和这位……嗯,鬼面没了,还是叫冰凝吧。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一阵黑风乍起,转眼间,冰凝便已被夜君带到了“亡月古窟。”
夜阑用缚魔绳牵着她往前走,如牵着自己养的兽类。
他们很快走到了甬道拐角的雕像处。
就是那个和夜君几乎一模一样,也戴着面纱的“夜阑”。
冰凝心如死灰。一路走一路掉泪,早已不在乎自己去往何处。
他们一起停下脚步。
夜君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冰凝低头不答。
夜阑道:“他是夜君。”
冰凝愣了愣,微微抬眼,就见身边这个活着的夜阑,抬手轻轻从面前雕像脸上,取下了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