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拂,稀疏的残苇随风飘曳,发出了轻微的簌簌声。
日头晒着的欧阳晓生又醒了,现在,他的体力又恢复了一些。
风还是缓缓的吹着,这一吹风起来.沙沙的声音就在芦苇荡上空盘旋,偶然一只水鸟飞进芦苇里,一个猛子就扎进水里去,平静得像镜子一样的河面立刻溅起很高的浪花,
惊得各种蛙虫一阵乱跳。而水中就会浮出一串白泡,那白泡一个挨着一个,阳光照在上面,形成了一条彩带,五颜六色的,一会儿就像眨眼睛一样,一眨就不见了。
一片片,一簇簇,一排排,一丛丛,绿得沁心,青得逼眼,如烟如云,无边无际。
欧阳晓生心想:以前竟然没有认真看过芦苇荡,也没有这样安静的躺在那里观察这些鸟儿,虫儿,鱼儿,蛙儿。
这大自然真是神奇,每一个细小的东西,也有着它自己的生命啊。
蝼蚁皆有生命,我既然能穿越上千年,更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里,他鼓起全身力气,终于盘起腿,在船上打坐吐纳起来。
气海里面的冰冷已经慢慢消失了。原来仿佛被冰冻起来的气海里面也开始缓缓流动了。
他忍住疼痛,运行一周天,气海已经有气息蒸腾起来,一丝丝,一丝丝的蒸腾起来。
七天后,虚弱的欧阳晓生慢慢的走在大江下游的一个叫涉县的小县城的街道上。
他买了十斤熟牛肉,另外打了一壶酒准备往城门走去。
他的船停在城外江边,他要回到船上。
还没走到城门,却见城门忽然关闭上,许多士兵在跑着,有往城墙上跑的,有往衙门跑的,梆子声刺耳的传来,同时听到兵士们喊声四起:“湖匪来袭,湖匪来袭。”
城门关闭,欧阳晓生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着满大街乱跑的人们,他无奈了。他只好转回牛肉店,坐在那里。
牛肉店前面也是很乱,街上到处是人,每个人都在跑来跑去。
欧阳晓生连忙问店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湖匪?”
店老板说:“桂泽湖的湖匪啊。”
店里一个老人也搭话说:“湖匪也是饿疯了啊,今年已经三次上岸抢劫了。”
欧阳晓生坐在一旁,听他们聊。
老人说:“今年桂州遇上百年不见的大旱,同时又遇上蝗灾,许多地方百姓颗粒无收。官府的粮仓也在三月前被桂泽湖匪偷袭,收的公粮和原来的存量也被桂泽湖的湖匪四抢掠一空,官府拿不出粮米来救济灾民,仅仅三个月,桂泽湖上就聚集了两万多的湖匪。原来才两千余人的湖匪,一下子变成两万,桂州府也没有那么多兵啊。”
店老板说:“谁说不是呢?不过,前街小四说:朝廷派出三万兵马,汇集桂州原来的一万五兵马,共四万五前往围剿。”
老头冷笑了:“四五万人?这些兵有个屁用啊。一个月下来,剿了几个毛贼呢?百姓倒是隔三差五的要上供各种苛捐杂税。”
店老板说:“那也没有任何办法啊。人家湖匪根本就在水里不上岸,你的马步兵卒也不能下湖啊,只能偷袭湖匪的老巢,可是每次都只是空巢,效果甚微。据说,湖匪的老巢已经搬到大巴国内了。咱们要过去打他们,那就等于侵入大巴国了。所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老人喃喃的说:“如果不是魏大人的水师能挡住湖匪,咱们涉县早就被人抢光了。”
“桂州?这里是桂州?”欧阳晓生想起了阿楚,阿楚的丈夫不就是桂州驻军的副将吗?
老板说:“是啊,这里是属于桂州的涉县,离桂州还有一百多里地。桂州的增援部队赶来也要一天,加上这里的快马到桂州半天,也就是说,可能两天后桂州增援的官兵才能到。如果官兵守不住两天,那就死定了。”
欧阳晓生叹了一声:“我的小船还在城外河边,看来我也是被困在这这里了,与城共存亡了。”
老板说:“哦,现在湖匪估计离这里还有半天的路吧,你还是能走的,铺尾街就是靠着河边的,很多人家的铺子后门就通河里。你敢走水路吗?这些可是湖匪。就是水上功夫顶好的。你走水路就是把自己送入虎口了。”
欧阳晓生想了想,自己重伤未愈,的确没有必要到河上去。
他问老板:“这涉县城中哪里有客栈能住两天的?”
老板说:“有客栈,好的客栈也在铺尾街。”
欧阳晓生问了方向,到了铺尾街。
这条街与京城的墙根南街很像,街道的一边是临江的。客栈也是在江边,只是这个河比较小,水也不大,水面离房子有两丈高,也像城墙一样了。
找到了许多客栈,可是都被城外涌进来的躲避湖匪的人住满了。湖匪要来的消息,使得城外许多人家纷纷逃进城里了。
最后找到一家最大的客栈,欧阳晓生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不过还好,掌柜的说:“我们只是剩下上面最好的一间房间了,这是原来一位桂州士绅大户家的小姐订好的房间,按理说,昨晚就应该进住了,现在来了湖匪,估计她也无法来住了,就让公子先住吧。价钱可是比较贵哦。”
欧阳晓生说:“价钱没有问题。只要房间干净就好。”
给了银子,客栈老板把欧阳晓生带到楼上的一间房,房间不大,可是很干净。这个客栈的房间里有蓝色的纱帘,房间的窗户对着河面,木床是榆木做的,床上加了一重雕虎画鹤的床帏,悬挂刺绣精致的床幔,炕上摆着柔暖舒适的缎面暖被,炕几上还有油灯与红烛,一看就是女眷专用的房间,很浪漫很温暖。
可惜,现在的欧阳晓生没有丝毫的浪漫心思。
老板告诉他:“公子,世道乱了,晚上尽量不要外出了。”
欧阳晓生走到房间那个窗户,看到外面的河面上有三十几只吃水很深的大船。
欧阳晓生惊呼一声:“难道湖匪这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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