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从桥上掉下去的时候,心想这次是死定了,即使不死,自己的左臂也该断掉了,刚才那一击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已僵硬,尤其左臂疼痛无比,一直从手掌痛到左肩,他随即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来临。但这桥好像并不太高,李伟马上就安全降落,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李伟睁开眼睛,首先是庆幸自己仍然活着,再伸出手来,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完好无损,甚至已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再准备检查一下自己的双腿,刚一低头,却发现身下露出一片黄褐色的皮毛来,再仔细一看,自己身下竟然是一只老虎。李伟大吃一惊,跳下来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回头再看,老虎却一动也不动,右眼里赫然插着一支利箭,紧接着他又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颇为惊讶地“咦”了一声。
李伟回头一看,只见两个身影,前面是一个约三十七八岁的大汉,长着一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穿着一件褐色的粗布衣服,肩上斜背着一张弓,后面紧跟着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身材与前面的那人甚为相似,只是年龄要小得多,相貌又颇为俊郎英气。这少年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弦拉得半满,看来随时都可以再射出一箭。
李伟吓了一跳,脑子里跳出一个念头:“偷猎者”。李伟自然知道,偷猎老虎可以相当严重的罪行,况且据说现在已少有野生的老虎,因此他颇为紧张地盯着这二人,生怕这二人一时想不开,来个杀人灭口。却不知这二人比李伟更加吃惊,两人上下打量着李伟的服饰与发型,然后交换了一下眼色,又同时转头看着李伟。三人就这样对着看了一会,走在前面的那个大汉首先开口道:“这位兄弟,怎么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莫非是迷路了?”
李伟一呆,结结巴巴地指着上面说“我......我刚从上面掉下来。”说着李伟抬头一看,却大吃一惊。头顶上是蔚蓝的天空,就是连云彩也没有一朵,方圆几百米也找不到一座桥,最多就是也是些小树,根本无法撑得住人的身体。那二人疑惑地看了看李伟,过了片刻,领头的大汉道“既然如此,兄弟请便。”
李伟觉得离开是最安全的做法,于是他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不一会李伟走出了这片小树林,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手掌疼痛不已,仔细一看,原来自己右手仍然紧握着杨生宝的那只皮包,方才太过紧张,竟然没有注意到铁扣有些松脱,现下已刺破了自己的手掌。李伟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茫然地坐在地上,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自己明明是从桥上掉了下去,怎么竟然会掉在一只老虎身上?仅是这倒也罢了,可刚才还是冰天雪地,如今看周围情形竟然是夏秋季节,他一时想不明白,不由得呆在当地。
经过了一阵发呆,李伟又站了起来,朝自己脸上打了几巴掌,又原地跳了几十下,努力找了几个呵欠,仍然没有从梦中醒过来。记得以前做梦时,只要努力消耗一下体力,或来一点疼痛刺激,都会马上从梦中醒来,而这一次似乎时间持续得特别长。
“我一定是已经躺在医院里,全身正在插满各种管子,偶尔接受几下心脏起博的电击,甚至还带了呼吸机。”李伟这样想着。的确,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自己以前从未做过如此清晰的梦,时间也没这么长。
“现在我周围肯定围了不少人吧,医生,护士,父母,同学应该都来了吧。对了,不知道那位苗MM会不会来。”
他决定打电话报警,但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信号。于是他又蹲在地下,在包里翻了一阵,翻出一只对讲机。
李伟是个无线电爱好者,他是国家三级业余无线电会员.这次到农村,为了和城里的朋友联系,特意带了两个带短波的手台,当然其中一个是准备送给谢雷的,虽然他也知道,这有些违反无线电规定。在他的宿舍在顶楼,楼顶上还架着一个地网天线,每天晚上,李伟总是打开电台,调到中继频段上,收听电台里HAM的通话已成了一种乐趣。他这次带的却不是普通的UV段机器,而是短波手台,频率范围在28-52赫兹之间,加上好的天线完全可以与国外进行通话。
“呼叫,呼叫,这里是BG9ZZZ,是否有人抄收?”,李伟换了几个频道,甚至连不常用到的短波频道都试了一遍,仍然没有人回答。
李伟有点愤愤不平起来,“这破手台,不会这时坏了吧”。他站起来,准备再次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刚一转过头,却看见了刚才的两个偷猎者。老虎已被绑了起来,四脚捆在一起,正被这两个人抬着。
两人疑惑地看着李伟,前面那个年长的大汉满眼竟是警惕的神色。李伟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向那位年长的大汉问道:“请问大叔,这里离三河村有多远?”。三河村正是李伟这次要去的地方。那大汉盯着李伟看了一会,道:“这里是河口滩,向北三十多里是徽州,此处距临安府约二百多里。“哦......谢谢……什么,临安?”李伟吃了一惊,大声地叫了出来。他念头一转,紧接着问道“那请问这里离长江有多远?”“从这往北走就是长江了,敢问公子可以要到江北?江北已在被金国与蒙古所占,不知公子是否准备去金国,又或是去蒙古?”大汉说着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李伟吃了一惊,金国,应该是北宋或南宋才会打到长江边上的啊。他本是心思缜密之人,一时也没有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随口道:“哦,不,我随便问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那大汉看到李伟如此表情,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但又想了一想,便向李伟道“现在天色已晚,这方圆十几里只有前面一个村子,公子如果不在天黑前找到休息的地方,露宿山野是极为危险的。”说罢,两人抬着那只死虎匆匆走了,留下李伟一人独自发呆。
“临安、金国、偷猎者、野生老虎,再加上自己刚才发生的事,看来情况并不简单。”李伟心中暗暗盘算,“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这偏僻的山里有人偷猎,而又误打误撞地被自己看到了,因为害怕自己报警,便说些胡话来遮掩。二是这真的是宋朝,自己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宋朝,可能是做梦,也可能真的如此。”
眼看前面两人走得远了,李伟心想这野外看来真的人烟稀少,万一迷了路,天黑了还真不好办,因此远远地跟上了前面两人,心想好歹走出这山里再说。因为两人是抬着一只死虎,因此要跟上倒也不难,李伟慢慢地边走边想,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与这二人继续往前走了约三四里路,便看到一个村子。村子里看上去只有十几户人家,只是家户间相距较远,每家之间都有约一百多米的距离。
李伟看着前面两人走上了一段不算太长的坡,前面出现一个农舍,看来好像是这两人的家了,他一时不敢跟得太近,便相隔了一段距离,心想以自己的身体条件,只要对方没有枪,要逃跑还是比较容易的。其实他现在已有些发怵,在对周围环境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有时好奇反而会让人忘记危险,否则在正常情况他,他又怎么会跟随着偷猎者如此之久呢。
“爹,你怎么才回来,汪仔快死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满是焦急的口气。李伟远远地看见,这少女约身材苗条,身穿一件绿色的短衣,标准的古代农家女子打扮。那大汉好像说了几句,李伟也没太听清他说些什么,然后就见三人走入了院子。李伟等了好一会,却再也没发现有人走出来,心想一直在此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转身顺着走向一条小路,想再去问问其它人家。
李伟边走边想,目前这种情况,排除了各种可能,就剩两种了,一是做梦,二是真的回到了宋朝。他心中烦闷,也不看脚下的路,便由双腿任意前行,只是心中千丝万缕,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哥,明天再埋吧,万一今天它又活过来呢?”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道:“看这情形,估计是不会活过来了,你也别难过,过几天我和爹去市集时再买一只给你吧。”李伟一惊,才发现自己刚才想得入神,不知不觉已转了一圈,此时又走到了刚才那户人家门前。这时,那少女也正好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忽地看到了李伟,吃了一惊,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李伟之前只是远远地看见这少女,只觉得身材苗条,声音清脆动听,突然在如此距离看到,一时竟然呆住了,这少女容貌竟然是极美,隐隐透出一股英气,但此时却是满脸悲伤之色,显然是遇到了极不开心之事。
李伟向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李不伟。”李伟此时并没有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一来是因为她还摸不透目前的状况,因此不便以实名相告,二来也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名字太过平常,因此便胡乱改了自己的名字,当然李伟也没有想到自己今日一改名,这个新名字竟然伴随了他一辈子。
那少女一怔,没想到李不伟如此向自己打招呼,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好............”,却未继续说下去,转过头看着身后。
那年长的大汉此时刚从院内出来,听到李不伟说话,也是吃了一惊,但惊讶之色马上消去,向李不伟一抱拳道“原来是李不伟公子,在下周进。”旁边刚走出的那少年也向李不伟一抱拳道:“在下周伍,这位是在下的妹妹周依依”。
“哥,你!......”那少女周依依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冲着周伍瞪了一眼,一跺脚径直跑回屋里了。
李不伟不好意思地笑笑,向周进歉然道:“大叔,我看来是真的迷了路了,走了一圈又走回来了。”周进稍一沉吟道:“既是如此,李公子请进去喝杯茶水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李不伟恍恍惚惚地跟着这二人进了屋,心里却不断地盘算着这家人的来历,以及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如果他们万一起了歹意,这该如何是好,只是看那姑娘长得如此美,显然又不像是坏人一伙的,但相貌能说明问题吗?
待进了屋后,李不伟左右打量,却见屋子还不算小,按照现代的标准来衡量,就是三室两厅的布局,但这厅要大一些,只是没有现代的一些家具,家电什么的。屋里陈列很简单,一排柜子,估计是放米的,再就是一张桌子、四张长凳,就是所有的家俱了,另外,墙上还挂着些野生动物的皮毛,以及几张弓。
李不伟略为观察了一下,便放下了自己的行李,坐到了凳子上,周进与周伍也坐到了另一边的凳子上。伟觉得自己该问一些什么话,来澄清自己的疑惑,但是关于宋朝与金兵,李不伟最先想到的就是岳飞了。
“请问,岳飞将军现在还在和金兵打仗吗?”
说起岳飞,周进神色一凛,正色道:“但凡是大宋百姓,哪个不知道岳将军的威名,只是朝庭昏庸,朝中又是秦桧老贼大权在握,岳将军含冤而死。可惜如此一来,大宋再也无力收复江北的大好山河了”
“什么?岳飞死了?”,李不伟心中暗惊,却没有表现出来。
又与周进聊了一段时间,李不伟这才得知,原来周进的祖上是韩世忠手下的一名先锋官,后来因韩世忠看不惯秦松奉行的议和政策,再加上岳飞含冤而死,从此心灰意冷,不理世事。而周进的祖上也卸甲归田,一直到了周进这一代,都是居住在这河口滩,周进有一子一女,周夫人在十多年前因病过世,剩下一家三人便在这山中靠打猎为生。
周进虽然也想象其祖上一样做个军人保家卫国,却因朝庭主张与金国议和,又想起岳飞一世英雄,却落得个莫须有的罪名,因此周进虽有一身武艺,却宁愿在这山中做一个普通的猎户,今日他见李不伟问起岳飞,便忍不住痛骂秦桧与金国,却又不住观察李不伟神情,心想倘若此人是金人的话,我骂起金国他必定有所反应。
李不伟道:“周大叔有没有想过,其实岳飞的死并不怪秦桧,也不能怪皇帝,其实大半是怪他自己。”周进听了这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光芒一闪,沉声道“不知李公子有何高见?”看这样子,如果李不伟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马上就要翻脸了。
周伍见状也是神色紧张,但少年人好奇的天性却让他没有像周进一样反应强烈,反而眼中露出期盼的神色,很想听听李不伟有什么新奇的见解,就连一旁正在准备饭菜的周依依也停下了手中的话,看李不伟要如何作答。
李不伟暗叫一声失败,真是言多必失啊。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岳将军是个大大的英雄,我对他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李不伟决定先拍个马屁,缓和一下气氛。
果然,周进听了此话,脸色一缓又坐了下来。
李不伟心中稍定,又道:“但岳将军处理事情的方法却有点问题。岳家军与金兵交战数年,其势不可挡,金兵中更有言: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可见朝庭如果给予更大支持,要收复北方失地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岳飞提出的口号是,直抵黄龙府,灭了金邦,迎回二圣。这以当时岳家军的势气,并非没有可能,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李不伟停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仅有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道:“这二圣是何许人也?是以前的两位皇帝,被金人掳去了以后,当时的高宗才当了皇帝,这岳飞如果真的迎回了二圣,那在位的皇帝该怎么办?退位还是继续做他的皇帝?而且高宗并无子嗣,肯定是当不成皇帝了。这倒也罢,但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这高宗做不成皇帝了,那些大臣不也同时失势了吗?所以,自从岳飞提出要迎回二圣时,就注定他必定会失败。因此说,并不是秦桧一人能陷害得了岳飞的,反而是皇帝自己,以及一班有利益得失的大臣共同策划的。至于后来为什么为岳飞平反,却是因为后来的皇帝为了自己的利益,需要在百姓面前显示自己的公正。当时靖康二帝已死,迎不迎回来已不影响他的皇帝位置了,所以才有了岳飞冤案又被平反的事。”
李不伟所说,是站在现代人的角度上来分析问题,而且多出自一些杂家之说,自然与实际历史有所差别,但多少又有些道理。其实当时钦宗已死,已无法威胁到皇位,而岳飞被杀也多出于其它政治上的原因。不过宋朝百姓只是一心抗金,哪里会想得如此透彻,李不伟所说虽然在当时看来是另类新说,但仔细想来却又不无道理,周进听后默不做声,一时陷入了沉思。
当时宋金交战已有百多年,自从开战以来,宋朝失地无数,虽然百年来出现过不少良将收复了一些失地,却因朝庭软弱,每每胜利就想着妥协议和,以至于后来又将首都定在临安,建立南宋王朝,大匹良将也相继辞世,更是没有了再战的念头。而此时金国也被蒙古赶到河南一代,南宋要收复江北更是无望。周进虽是山中一个普通猎户,却终日忧伤国事,时时幻想着有朝一日,朝庭下定决心北伐收复失地之时他便加入军中,以实现先祖的未能完成的心愿。但他如今听得李不伟这般分析,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却又觉得句句是实,让人无可辩驳。呆了半晌,周进又问道:“既如李公子所言,那岳飞当是不该迎回二圣了?”
李不伟观其颜色,知道他已被自己说动,但在没弄清自己到底身处何时何地之前,李不伟也不愿谈及过多的敏感话题,当下简单地说道:“不迎回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迎回二圣,朝中难免又是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了。如此一来,朝中各个势力争权夺势,乱作一团,朝庭哪里还有精力对付金国,恐怕金兵早已渡过长江了。”
此时周伍早已听得呆了,他平日里深受父亲教诲,总觉得有朝一日能成为岳飞这样的大英雄,也不枉此生了,同时他又为岳飞的冤屈深感不平,如今听得李不伟如此解释,一时心中跌宕起伏,无法平静,只觉得自己平日苦练武功,准备有朝一日参军报效朝庭,如今忽然又报效无门,再也按捺不住,“砰”的一拳砸在桌上,愤然道:“难道大宋就要如此灭亡了吗!”
周进却是低头不语,思索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冲李不伟一抱拳道:“李公子高见,令我等茅塞顿开,依依,拿酒来,今日与李公子痛饮。”
宋代多是黄酒,度数比不上今日的白酒,稍有酒量的人,喝上一斤也没太大问题。李不伟本是豪爽之人,虽然今日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但见周进如此豪情,再加上自己刚才观颜察色,已隐隐感觉周进一家人并不像是坏人,当下也不迟疑,袖子一撩,大声说:“好!今日喝个痛快”。
三人边喝边谈,都已有些醉意,周进大声道:“方才在山上看到李公子,见你衣着打扮不像是南朝之人,又是北地口音,本以为你是金国的奸细,所以言语之间多有得罪,在下这便自罪一碗,权当谢罪。”说着周进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也难怪,李不伟一身黑色运动服,脚上一双跑步鞋,头发又不像南宋时的长发,只有几厘米,又不像是个和尚,而且一口普通话,因此周进才有所怀疑,他原本想将这个金国奸细先稳往,慢慢套出来此的目的,如果真的是个金贼,便马上通报官司府,如他稍有反抗,便一箭结果了他的性命。后听得李不伟谈也金兵也是一脸愤愤之色,又对朝庭的议和政策利弊分析得通透,而且事事以大宋为先考虑,便慢慢将原先的疑虑打消了。
李不伟李来就生得身材高大,一脸正气的模样,再加上平日上网深受愤青思想熏陶,言语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国破山河在”的无奈与气愤,又有着“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正气凛然之势,一时间周进竟有些结纳之意。
此时周依依已将菜备好,当下四人围了桌子坐了。李不伟忽问道:“刚才听到依依姑娘说是汪仔死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猜想这汪仔也许是一只小狗小猫什么的,定然不会是一个人,否则周进也不会这般若无其事地和自己喝酒了。
周依依本来正专心听着三个男人的高谈阔论,这时听到李不伟所言,又低下头来,眼中满是痛惜之色。
周进道:“汪仔是依依养的一只狗,数日前汪仔回家后,发现伤得很重,从伤口看,必定是为猛兽所伤,所以我今天日小伍进山查看,却发现汪仔原来是被虎爪所伤,想必当时离村子较近,老虎便没有继续追赶,而旺仔能从虎口逃生,尤其是挨了老虎一掌竟然能撑到今天,也算是奇迹了。好在今日我已将此虎射杀,但汪仔却伤得太重,没得治了。”
李不伟心想自己无心一问又引起了这姑娘的伤心事,这可大大的不好,当下灵机一动,马上转移了话题,道“周大叔,你有没有听过降龙十八掌这门武功?”周进一怔,想了片刻道:“周某虽然也练过一些武功,但对于这降龙十八掌,却未曾听闻。”李不伟心下明了,看来这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也只是武侠小说中的武功,现实生活中却并无此种武林绝学,当下也不再多问,继续与谈及了其它话题。
经过一席长谈,李不伟大概了解到,原来此时是南宋的宋理宗年间,当时理宗已在位三年,也正是宝庆三年。金国此时的重点已不是与南宋开战了,正疲于准备和蒙古之间的战事,而且河北与山东一带也已为蒙古占领,金国已将都城移到了原来北宋的都城汴京了,但是对于江南宋人眼中,却仍将山东与河北一代当作被金国夺取的失地。此时宋金交战次数已大为减少,相对来说,南宋此时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机会,而周进所在的村子在大山深处,此处向西约五里有一条官道,顺着这条官道往北走二十里,就是徽州,徽州再往东就是临安府,也是南宋的首都了。
知道了具体的地方,李不伟决定回头查一查自己的位置,与撞车前的地点是否一致。其实他多少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回到了南宋,而且是马上要灭亡了的南宋。
饭后,周进父子又将老虎剥皮,再将虎肉与虎骨进行处理。看着周进熟练的刀法,李不伟又忍不住想起了疱丁解牛的故事,而且这游刃有余四字用在周进身上也极为合适。这的确是一只华南虎,个头不大,但老虎毕竟是老虎,就是它死了,仍然有一种威慑力,让人不敢靠近。
还未处理完虎肉与虎皮,天气已很晚,周氏父子只好停工。因为李不伟尚未找到落脚之地,也只好装模作样地赖着不走,好在周进等人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当晚李不伟睡在周伍的房子里,周伍却搬到了周进的房间去了。
隔壁早已鼾声如雷,李不伟却辗转反侧不得入睡。此时已是深夜,他偷偷地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了电源。电脑里面有李不伟刚弄到的一套《大百科全书》,几十张的DVD被李不伟复制到了硬盘上。李不伟在其中找到了临安与徽州的位置,大概估算了一下,与撞车时的位置至少相距几百公里。如果周进说的是事实,那自己的确是被送回到了宋朝,要么自己仍然是在做梦,或在医院里生命垂危,大脑已不受控制,产生了幻觉。
早上自己还在电子市场里买东西,在大巴里听MP3,晚上却睡到了宋朝的一个猎户家里,如果这不是一场梦,自己该怎么办?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这一觉醒来,会不会又顺到现实社会?如果回不去,自己父母怎么办?老俩口就自己一个孩子,如果自己突然失踪了,肯定会急疯的。现在他们应该已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了吧。
想到这,李不伟更是心烦意乱。
那如果万一真的回不去呢?万一自己真的回到了八百年前的宋朝呢?是不是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安家落户,结婚生子......
李不伟越想越烦,他想要点根烟,却发现这次出来却没带烟,又想起宋朝人有没有打火机呢?
这样胡思乱想着,李不伟睡着了。
(注:文中所出现的呼号BG9ZZZ为捏造,BG9为西北区的呼号,我记得去年时才排到BG9A**,因此这个呼号应该没人使用吧。无线电器材,国家有严格管理,本文中所写的有些违反规定,希望大家不要以此作为参考。另:文中所出现的历史点评为主角观点,不代表真实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