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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侍弄琴事,朱雀的那张“九烛”古琴便也从墙上摘了下来,细心擦拭了,调了弦,停驻于檀木琴桌之上。
观音一遍又一遍地从卧榻这头爬上、那头爬下,廷献见她已经累出了一头汗,便抱起她,哄道:“小观音,咱们歇会儿再爬,成不成?”观音不干,全身都朝向卧榻的方向,啊啊叫唤。廷献道:“那你叫我一声儿,叫对了,我就让你下去。你听,这么叫:廷-献-,廷-献-……”
观音认真地盯住廷献,似乎在研究他的口型。君怜与朱雀闻言,也从《琴操》上抬起头来,颇有兴味地打算看看热闹。
廷献孜孜不倦地又教了许多遍,观音似乎听清楚、看明白了,将头一扭,大声道:“焰!”
三人都笑了起来。廷献边笑边对观音说道:“叫得对极了,小观音,就是这么叫的。”说着,便遵守承诺将观音放到地上,任凭她开始新的爬榻征程。
未几,唐氏与东方氏都来到朱雀房中。唐氏已经巡视完了各处的家事,过来瞧瞧,东方氏则端来了一碗新熬好的肉糜粥。
“小观音,咱们有好吃的咯!”东方氏走到观音身边,柔声哄道。观音并不理会,只管玩。
“又吃啊?她怕是还没饿吧。”君怜微微蹙起了眉头。
“小儿家哪里知道饿?不妨事,喂点儿总比不喂强。”唐氏说道。
“是啊夫人,观音是没尝到这粥的味道,若是尝到了,定然会爱吃的。--恁想啊,若不是素日吃得多,她哪里长得了这么好!”东方氏说着,轻轻刮出半勺,追着喂到观音口中,“来,小观音,咱们吃一点!”
观音躲不过,便将这一口粥含在嘴里,又急急转回榻前爬。
朱雀向君怜微微做个鬼脸,君怜不悦地瞪她一眼。
东方氏又追着观音喂了几口,观音颇不耐烦,从榻前离开又想往别处去。唐氏便让东方氏将碗交给廷献:“让廷献喂!观音似乎还肯听他的话。”
廷献接了碗勺,也学东方氏的样子,刮了半勺,追着喂到观音嘴里:“小观音,乖,再吃一口……”观音依言含了这一口,足爪不停,又改往屋中央迈步。东方氏牵着她的手跟上她的步伐,一面向廷献示意,要他找准机会再喂。
“小观音,咱们再来……”廷献勉力履行职责,寻机又成功向观音口中输送肉糜粥一勺。
君怜皱眉看着他们,脸色越来越沉。
观音的手脚在屋子中央挥舞着,蹒跚着,演化成了笨拙可爱的舞蹈。她想去爬更新奇的地方,但是她被拉扯住了,动弹不得。“乖,咱们再……”廷献说。
“咣”地一声,整碗肉糜粥连带勺子,被观音的小胖手猛地挥舞开去,不偏不倚,砸在了“九烛”的七根弦上。
众仆从顿时傻了眼。满室无声。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追着观音喂食?!”君怜蓦然怒道。
唐氏不敢答言。东方氏自打进入太傅府,还从未见过主母发火,当下忙战战兢兢道:“夫人,都是奴婢……”“你不必说话。”君怜瞥她一眼,转向廷献:“这张琴对榷娘子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廷献涨红了脸,忙跪下请罪:“都是小人的过错,请夫人责罚!”
君怜站起身,勉力抑制着自己的怒气:“你们把观音带到别处玩去。从今以后,没我发话,谁也不许再逼着她吃东西。”唐氏和东方氏答应一声,急急抱着观音走向门口。君怜看着垂头的廷献,冷冷道:“琴不是我的,你毁了谁的琴,你自己想法子向谁赔罪。”
朱雀见君怜动了真气,忙拉着她劝道:“翚娘,不必如此……”
君怜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自行出门向书房而去。
廷献默然向朱雀磕了个头,站起身,急急去到“九烛”处,将粥碗和勺子拿开,又将“九烛”翻过来抱起,好教上面沾染的粥能尽快脱离琴身与琴弦。
朱雀坐在原来的座位上没动,一言不发,看着廷献忙乎。轩敞的东厢内室,一应陈设器物色彩清淡,两个人衣着一深一浅、行为一动一静,恰形成鲜明对比。
琴身上的粥都滴得差不多之后,廷献脱下自己的外衣,掩在地上的粥迹上,又惶然四顾。
“壁龛那里有几条丝绢。”朱雀淡淡道。廷献忙去取了来,小心地用它擦去琴身和琴弦上的残粥。
他果然是个会家子。他拭琴、捋弦的手法都很熟练,他还有着只以丝绢拭琴的讲究。
“廷献,这张琴……”良久,朱雀开口道。
“榷娘子,都是小人大意,”廷献再次涨红了脸,放下琴,转向朱雀下拜道,“毁了榷娘子的心爱之物,实在罪无可恕……”
朱雀叹了口气:“廷献,此事怨不得你。……琴嘛,不过是身外之物,就算毁了,也不打紧……”
廷献抬头看着她,心情复杂:“姐儿……”
朱雀带点嘲笑与自嘲:“天下不如意之事甚多,毁掉区区一张琴又算得了什么?我都不介怀,你就更不必介怀了。何况,它也未必就真的毁了。”
“小人多谢姐儿宽宥。”廷献低声道,语含感念。
朱雀又一笑:“我宽宥不宽宥你,打什么紧?只是你主子待你也未免太苛刻些。……嘿,一个周瑜,一个黄盖。”
廷献的脸愈发红涨,垂目不敢接言。
澶州后苑。书房。夜色四合。灯烛通明。
君怜站在书案前默思。范承璋抱着两刀整齐的宣纸进来。
“姐儿,库房里就只有‘长安白’和‘秋叶’这两种纸了。要是都不合用,姐儿要哪种纸,明日小人再买去。”
“嗯,放下吧,替我铺好一张‘长安白’。--问过牙兵了么,太傅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问过了,说是为了元宵放灯的事,带着曹瀚他们巡城呢,就快巡完了。”
“好。……廷献在做什么?”
“他?好像在那边树下发呆吧。”
“你去把廷献叫过来,给我磨墨。”
“磨墨呀?小人也能磨,何须专门找他?”
“他磨得比你匀。”
“这……”承璋看君怜脸上似笑非笑的,未知语意真假,不敢再多嘴,忙道:“是,小人这就去。”
未几,廷献告进,拜礼如仪。
君怜从“玉巢”中挑选着松烟墨条,并不抬头,只淡淡问道:“榷娘的琴,收拾好了?”
“是。不敢用水,小人以丝绢仔细擦拭了五六遍,又试了音,勉强算是收拾好了。”
“好。”君怜点点头,“你且起来。”
廷献并不起身,似乎执意请罪。
君怜默然片刻,温言道:“……廷献,日间的事,委屈你了。”
“……夫人斥责得是,小人不委屈。”
“你叫我什么?”君怜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看着廷献。
“夫……姐儿……”
君怜看向院中的漆黑树影,良久,叹了口气:“……廷献,我的本意不是斥责你。”
片刻后,廷献答道:“……小人知道。”
“你知道?”
“……唐妈妈是老人,东方氏是新来的,今日之事,姐儿自然是斥责我比较好。”
君怜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因又道:“……我要写几个字,你来为我磨墨。”
“是。”廷献面色和缓过来,依言起身,到书案边取过墨条,边加水调磨,边问道:姐儿要写什么?”
“我要默一篇王摩诘的《少年行》。--《少年行》你也读过吧?最喜欢哪一句?”
廷献脸色微微一变:“……小人……都喜欢。”
“说两句你最喜欢的。”
“……小人不记得了。”
“那就使劲想。”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君怜深深看他一眼。
廷献的额角微微渗出一点汗来。他低头不再说话,只加紧了磨墨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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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王摩诘,即王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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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献主题-少年】
一身能擘两雕弧,
虏骑千群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
纷纷射杀五单于。
(出自王维《少年行》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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