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冷眼看着它的背影,并未计较它方才的不敬之举,只是十分淡然地收回昨日幻出的那星空:“一只狐狸能懂什么。”
她心中自有筹谋,且许多事并不是同以前那般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她要的不仅是长言完好能回来,且菘蓝也不能出事。
果不其然,遥清出事不过两天后,神界派了人来,只是天君并没有提起此事,只派崖香再次去往雪山观善后。
该死的都死了,善什么后?
且来人很熟悉,正是此前在雪山观相识的祁川,他奉命一同前往协助料理。
崖香手搭在玉狐的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毛,揪得祁川都看不下去,生怕那只漂亮的狐狸秃了头,只好先出声道:“上神,我们何时出发?”
“再等等。”
“等?我们在等什么人吗?”
“嗯。”
玉狐心中的坎虽说还没过去,但还是碍于她实力太强,即使被揪着毛也不敢言语,只能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紧闭着眼睛假意小憩。
等了约摸两个时辰,等到祁川感觉杯里的茶水都已经变淡成了白开水时,落羽终于拢着袖子走进来了:“师傅。”
“如何了?”
“捉到了,只是人数不多。”
“嗯,去看看吧。”
祁川一脸茫然地跟着去,这才看见距离赤云殿没多远的地方,有一处暗红色的结界,里面拘着十来个血族。
上神布下的结界,凡躯自然是不能破,只是这次来的都是小喽啰,倒是枉费了崖香的一番“心意”。
祁川手里还端着茶杯,看到这个场景也是不明:“上神捉这些血族作甚?”
“他们便是与雪山观那群仙者勾结的血族。”
“原来真的有血族的手笔……”祁川将杯子好好地握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就给砸了:“那……还请上神先容我回神界回禀天君此事,再做之后的打算。”
“嗯。”
等祁川离开后,崖香的眼神终于落在了落羽身上:“有了这些血族,是否就可以解开菘蓝身上的天谴?”
“师傅……这恐怕是不够。”
“为何?”她的言语很轻,疑心却在不断加重:“此前菘蓝不也就用了几个吗?”
“那是因为魔君功力深厚,又有鬼界之源。”
“鬼界……”
崖香垂眸看着地上轻叹:“是啊,这世间只有鬼族才可以不违背天道而掌控生死之术。”
本来以为落羽的兄长会因为之前菘蓝擅用禁术,还有她故意放出自己病危的消息而大举进攻,结果却出人意料。
看来那人的心思比眼前的落羽更为诡谲。
落羽不忍看她失望的眼神,平白地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
在那时,的确只有魔君或天君之流的才可以救她,他能想出来的也的确只有这个法子,但顺手推舟消除菘蓝的威胁也的确是他所为。
他反思的不是自己这件事做的是否正确,而是伤到了她的心是否正确。
他是如何伏低做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怎可轻易就失了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