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尴尬地笑了笑,倒也没把这些话放心里去:“神界还需天君坐镇,自是走不得的。”
菽离一脸疲惫地走进殿内,随意地拱了拱手:“怕是天君知晓我如今没剩多少修为了,所以才遣我来。”
“失望了?”崖香冷笑着招呼着两人坐下:“到了现在他还是不肯信任你?”
“是啊,不论你与我多生份、多避讳,都还是打消不了他的疑虑。”
玉狐也跟着插话:“那你还死忠个什么劲儿?”
“若人人都不忠,这三界怕是要乱了。”
祁川佩服得看了一眼菽离,又佩服得看了一眼崖香,深感这二人的性格脾气虽然天差地别,但都是极厉害的人物,难怪立场不同之时,都还能交好几万年。
神界中谁人不知菽离神君曾经与水神交好,也知他与水神仙居里那个小丫头私交甚好,即便他刚正得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也总愿意为她破一些例。
但只有崖香才知道,他对自己好,无非是为了长言,这个菽离神君的心思啊……只在那一人身上不是吗?
若不是长言曾经说神界已有天君,要菽离莫要再凡事以他为先,怕是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长言于他有恩是不假,但他只肯承认自己是报恩,不肯承认是对那个人生出了别的心思也不假。
崖香曾经常常看到他望向长言的眼神里满是眷念,但他就是不肯认清内心,也不肯过多得去表达,反而将这一切发展成了再也无法回转的境地。
所以他只能爱屋及乌,并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圣旨。
……
崖香将这两人留在正殿由玉狐招待后,自己孤身去看了看落羽,他似乎还是没能醒过来。
也许是他自己不愿醒来。
伸手在他额头点了点,崖香的语气放轻了起来:“还打算睡多久?”
躺着的人不语。
“为师奉命去清剿血族,你是要在这里等着,还是一同前去?”
躺着的人还是不语。
“你不说话,为师就当你是不想去了。”
崖香说完话后起身欲走,躺着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师傅就不能再哄哄我?好歹我也失了混沌珠,正是伤弱的时候。”
“你想为师怎么哄你?”她忽然笑了起来,微微弯起的眼睛里宛若点点星辰。
落羽撑着起身,伸手抱住了她,又因为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只好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大半身子的力道都挂去了她的身上:“让我靠一会儿就好。”
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背,崖香顺着他有些枯黄的头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真的吗?”他像只小猫一般蹭了蹭:“师傅可不要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
她的语气跟着他变得越来越柔,手在拂过他头发时,终于还是没忍住替他还原了原本黑亮的发质。
“师傅……没了混沌珠我不怕,我就怕你不再信任我,眼里不再有我。”
“怎么会?”
落羽抬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表情看起来委屈得甚是可怜:“可是我觉得你有些不同了,看我的眼神也不同了。”
“你放心,只要你还叫落羽一日,为师便会护着你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