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说得一点也不假,他是没法单独替长言做这件事,只能帮衬着让这件事进行得容易一些。
但他现在偏偏不想出手,就想看看这女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到底配不配得上水神为她苦心经营的这许多。
崖香回头看了看,见菘蓝已经晕死了过去,在心里的愤怒和矛盾不停交织之下,再也没了犹豫,索性直接捻指启动了阵法。
“喂喂……”玉狐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避开:“你好歹提醒一句再动手。”
“长言,如果能换得你回转,我舍了这仙身和修为又怎样……”她一边暗想着,一边急速地变幻着手势,将阵法化到最大。
不远处的菽离看到前方红光大盛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将这青城的人打入昏睡,飞身朝着红光处飞去。
崖香已经倾注全部灵力于阵法之中,且活剥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出来,以其来迷惑鬼界视听,换取长言魂魄的扭转时间。
玉狐看着她的眼角因为生剥魂魄而流出了红色的眼泪,袖子里的手不断攥紧,她当真这般豁得出去?
这出窍与生剥不同,出窍只是形魂相离,只要在时辰内回转就不会有损耗,而这生剥堪比狐狸断尾之痛,要将自己的魂魄剥离出来,意志力稍稍薄弱的神仙会因此走火入魔,从此堕入万劫不复。
天边有雷声响起,看来是她这逆天之道遭到了天谴,天雷将至。
此时她的一魂一魄正在阵法上护着长言的魂魄,而她的本体已经耗尽了修为在半空之上摇摇欲坠,离阵法落成还需得一些时间,若此时天雷落下,她必定撑不住……
玉狐一脸复杂地看着她,还是不相信她是个会为了一人而拼命的女人。
终于,第一道天雷落下劈向了她的右肩,天雷入体犹如千万道铁鞭抽在同一处,痛至魂魄深处,但她却丝毫未动,专心地守着阵法,好像刚才劈的不是她一样。
玉狐拢在袖子里的手放了开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只见第二道天雷又至,她仍旧是一脸沉定,只是嘴角有血丝渗出,但阵法却丝毫未受影响。
掐指算了算,只消再过一盏茶的时间,长言的生死痕迹就可以瞒天过海地被抹去,但这期间起码还有会有数十道天雷落下。
有些不忍地别开头,玉狐尽量去打量其他地方来阻止自己即将泛滥的同情心,但又一道天雷落下时,他还是猛然回头看过去。
她终于变了脸色,连变幻的手势都慢了下来,白衣之下的两边肩膀已经有了伤口,慢慢渗出的血液染红了衣料。
不知怎地,这样决绝又坚硬的她,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疼,明明很痛为何又不肯说出口,她明明知道他可以帮她,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求他一句?
长言教她的就是独自逞强吗?
又是两道天雷劈下,她眼角渗出的不再是混合着红色的眼泪,而是刺眼的鲜血,大滴大滴地滴在了地上,也滴去了玉狐的心上。
他从未见过比她还适合红色的女子,艳丽张扬,炫目又热烈,即便脸上已经遍布鲜血,依旧美得夺魂摄魄。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玉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热后,挽了挽袖子,看了一眼从远处赶来的菽离:“还请神君守好此处,并建一个不被神界窥伺的结界。”
菽离看见了崖香的样子有些着急:“那她……”
“我会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