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的声音对于我们来说只是雪上加霜,除了这些蛇……
还活着的人都非常的狼狈,还活着的人都不得不出现一瞬间的错愣……而那些蛇,却是像听到了什么召唤一般突然从石室里按原路急速退去。
如退潮一般,活着的蛇一会儿就都钻回石洞没了踪影,只留下不散的血腥,留下更多的亡灵。
首领女人显然也是在意料之外,不过她的反应能力实在强悍,我没办法出声但是她可以:“快走啊!”
石室间歇的还在被砰砰的碰撞着,谁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门边的战友回过神,争先恐后地挤过去,细嗓子带着我们班的三个小子也靠到了附近,刘夺虽然脸色很难看,但是行动能力还是存在的,这一点我就对他放了点心。那边的六个女人,因为有伤员在,所以行动起来比较缓慢,看在那个首领女人没把蛇放出去的份上,我颤抖地把匕首放回腰间,让细嗓子他先稍等一下。
我话音刚落,人还没等做出动作,随着蛇的离开、机关的转动,从那些墙面上的石洞里陆续传出吱吱的声音,然后一些灰影刷刷地窜出来,直奔我们这边的人群。
又会是什么?
我紧绷着神经定睛一看,那足有人脑袋大小的毛绒状生物,竟是个头超出常理的大耗子!
长成那个样子……应该……还是叫做老鼠的吧!?
这个石室是什么情况?
蛇鼠并存,你他妈是在逗我吗?!
而且这耗子也太……
没有时间容我多想了,不管从那石洞里出来什么东西估计都是和那蛇是一样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我直觉这些呲呲乱叫的恶心玩意儿肯定要比那蛇还难缠!
有了第一次的半大经验,我们不能等它们靠近再攻击,要先下手为强。
把枪栓拉上,我毫不留仁慈的对着扑过来的鼠群扫射过去,但是手麻痹着托不住枪,有几发子弹怕是没派上用场。
这老鼠来势汹汹,离我最近的一个战友想把匕首换成枪,就这么一个呼吸的功夫,几只大耗子轰就扑到他身上,利爪长牙地把战友冲倒在地,然后那个战友一瞬间就被鼠群给淹没了。
血的味道冲进鼻间,惨叫声炸开在耳边,似乎有什么残缺的东西在眼前飞溅。灰色的影子几个翻转之后,那个战友的声音我就再也没有听见……
鼠群从那里散去,一具被撕裂的血肉白骨是那么新鲜……
它们,是食肉的……
我好像有点明白,一开始看到这个石室里的样子为什么会那样恐怖惨烈……
先是有毒蛇围攻,只要被咬上了一口就等于是被判定了死刑,石室里那些相对完好却死相吓人的尸体,就是被毒蛇咬死的结果……
蛇灾之下,普通人有几个还能够活着?即便是勉强活下来的人,还能逃过这食人大老鼠的爪牙吗?
赶尽杀绝……也就是如此吧……
我们究竟是招惹了什么?
我的脑袋甚至出现了一片空白,血腥的场面就发生在咫尺,我双手颤抖着不敢朝那群老鼠开枪,紧接着,腿上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刺痛,我僵硬地眼珠下转,我本来就破烂不堪的裤腿上正扒着一只大灰耗子,它正好一口咬在我的肉上。
我虽然感觉到了疼痛,但是却还是没有真实感。只是本能地把脚踢出去甩开它,耳朵边上有什么在叫嚣着……
死死死、杀杀杀、血血血……
“啪”
脸上骤然出现火辣辣的感觉,我失神的状态蓦地回归现实,眼前站着的是那个扔手榴弹的女人,她的目光中夹杂着怒气,一边单手用匕首抵挡着老鼠一边对我大吼道:“你他妈的是入了魔瘴了啊?!你到底行不行啊你,看着向个领头的怎么连这都承受不住了?!那他们怎么办?!”
她这几句话生生地惊醒了我,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这些全部都是真实的!
我刚刚如果一直那么下去,没被鼠群给撕裂,精神也会崩溃,这几天压抑的临界点大概已经到了。没有五头儿、大贵、钱九他们在身边,或许是因为我对她的同伴做出了有帮助的举动,不过真的幸亏了这个女人……
假如连我都垮了,那战友们呢?明明一定要把他们送出这里的!
我回想起心中的坚定,此时细嗓子他们也已经穿过了门缝,还剩下一两个被鼠群扑倒在地的人使我不忍回头,实在是没有能力救他们了……
首领女人在门的那边向里面阻击,我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和扔手榴弹的女人皆是逼退周围的食肉耗子,接连闪身,终于是离开了这个名副其实的“地狱”。
但是现在还并不是松一口气的时候,石室被撞得摇晃的非常厉害,而那些老鼠又紧逼在这个门缝边。
首领女人一刻不停歇的开着枪,我也撑着身子帮着忙,尽量把鼠群逼的离再远一点。董卯书就在旁边和其中一个女人商量着似乎已经找到了关闭这扇石门的机关,临危合作,我们心里似乎都有着异常的默契,董卯书虽然第一个出来,但是他在门缝边里面的情形也看的清楚,知道严重性所以丝毫不拖沓:“潘哥……开始关了,子弹不要停。”
董卯书在我身后提醒了一下,然后关于这个石室最后的机关声慢慢响起,噩梦越来越窄,那扇阻挡怪物的石门似乎也坚持不住了,我注意力高度集中到最后一刻几乎无法思考,门缝只剩下大概两指宽的时候,即便吱吱的叫声再刺耳,那些大耗子已经无法再攻击过来了,我和首领女人不再开枪但是依旧不敢轻易放下。
就在门缝渐渐合拢的时候,我最后抬眼瞥了一下,女人们出现的那个石门被撞开了一个裂口,好像探出来了一只手……
然后一线的血光消失,第三道石门彻底合上,活着离开石室的我们,暂时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