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大贵和我一起席地而坐,他算算路程,“按照流水算的话,我们从这里到‘傣弓里’估计是最近的路,那地方是半山的要塞,我们要抢先占领还得往上走呢。”
我点头,深表同意,我们支援来的新兵部队虽然不在正面战场,但是老山、者阴山等这些后备坚实的保卫战却也尤为重要:“听说老山那边打得可惨,我们得抓紧……对了,九儿呢?”
大贵回头瞧了瞧:“应该就在后面。”
我们没说上几句,在最前面带队的王班长就矮着身子朝后面一个一个过来,他手里用得不是手电,但是却能够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走到我旁边,通知我们明早启程的时间,我们果然休息不了多久,现在是两点多,五点出发,最多可以浅眠三个小时。
而且之后每走几十米就需要寻找出上一队的记号……
“那个并不麻烦,”王班长轻声道,“营长留下的标记我们一眼就能够发现,并且越军是根本不认识的。”
“营长留下的……那究竟是……”
我还真不敢保证能够认出吕丈的“标记”,不免有些担心,王班长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五点的时候天应该微亮了,潘班长去那两条溪水的叉口看看就知道了。”
“那行吧。”
后面还有不少人,王班长也不能一个一个传话了,他跟大贵身后那人说完就回到队前让他们自行传达了。
我心下好奇,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是什么样的标记,一眼就能认出来……
王班长不会是过于自信了吧……
这么个环境也没心情思考,我将身子稍微往离水远的地方挪了挪,然后抓紧时间闭上眼睛休息。
明天估计还要走整整一天,这三个小时可不能浪费了。
尽管保证不了什么睡眠,但是也足够,我睡得很浅,其实主要还是让浑身的肌肉有一点点放松。
再说有人带队,跟紧前一个战友保留突发的应对状况至少问题不大。
可是我却忽略了另一种情况,再一次睁开眼时,面前突然袭来的浓浓山雾是我始料未及的。
昨天的天气还算可以,今天清晨理应没有大雾的出现,可这扑面而来的清冷和被阴暗朦胧充斥的视野让我在愣神的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晚夏,者阴山的大雾时节提早来临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急忙起身,雾对我们现在的军队来说是致命的困难。
大贵就在我边上,我连忙叫醒他看了看时间,离五点还差十多分钟。
也就是说在我们迷糊的两个小时内,这大雾就下下来了。
现在还有些青色的雾气中有不少个黑影,同样醒来的战友们也发现了这极其不利的状况,他们立马相互聚集到一起。大贵也站起身向后喊起钱九的名字。
我趁着钱九过来的空当,瞪大眼睛好好向四周看去,能见度很低,但却能够分辨出无名溪的位置。
王班长应该会立即实行应付这种情况的方案,我觉得有必要先去看看标记,万一落下队伍,自己也能够顺着记号找到。
跟大贵喊了一声后我小心翼翼地走向溪边,雾重,脚下也得注意,直到接近哗哗声明显的叉口,我的视野才稍微清晰。
不得不赞叹,这大自然的景色就是很美妙,无名溪双流分汇的样子特别漂亮。
无名溪的水本来就非常干净澄澈,流到麻栗坡村附近的那段水流缓慢所以看不出什么个别的。而在者阴山里,溪水顺着山势潺潺,在交汇口就是激流冲荡。水花溅起,洗刷着突兀的岩石,倒映着四周青葱神奇的植被的影子,溪水渐宽,恍若空游的鱼也多了起来。
在燥热又多难的雨林中,可算是清凉舒爽的一处美景了。
看来阴坑的漂亮也不是单一的了,只不过那种震撼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可惜,我们都无从欣赏。
王班长说,到这叉口就能明白,可是我除了被环境带动打起一点精神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是标记的东西。
而且我并不觉得吕丈会留下什么简单易懂的东西。
环视了一圈,有树、有石、有溪、有鱼。但却找不到任何有方向意义的记号,我甚至还去扒开了一些峻石边的高草,可也无果。附近已经响起王班长的声音,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了。
就在我打算放弃,之后再去询问王班长时,突然间仿佛发现了,那个所谓的标记。
如果真的是那个的话,那么吕丈的想法……就太他妈有个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