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此时应该已经认识到“面对”的重要性,现下放开了不少,反驳回去:“就算没有他们,我的底气也从未软过。”
或许是出乎了意料,木家小子又愤恨的指着我们:“我管教自己家的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手了?狗拿耗子……”
他还没将“多管闲事”说出口,五头儿就接上讽刺道:“现在都解放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抱着这么封建的思想,真不知道要是让领导听见……啧啧……而且,大贵同志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下人了?”
木家的小子一时语塞,他原来在大贵那里威风嚣张,不让大贵好过。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会吃这么大一个噶吧。似乎是恼羞成怒,他身形一动,伸手拍向大贵的头部。大贵四周不方便躲闪,险些挨着了半下。
钱九眼疾手快,擒住木家小子的手腕,拧着将他摔翻到地上。
后者虽然惊讶恼怒,但毕竟是当兵就不会是吃素的,他用腿勾住钱九的膝盖,顺势也将他绊倒。
两个人一块扭打到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钱九下手还知道保留点分寸,可那木家的混蛋真是可恶,处处抓向钱九受伤的脸颊。
五头儿看的不爽,也加进去踹上几脚解气。木家混蛋闷哼两声,真是气急,竟然腾出一只手去扥五头儿的脚腕!
五头儿打个愣神儿,我们都没想到他跟钱九打着还能余出空闲来。五头儿当下也倒地了。
我和大贵受着伤,也不便插手什么,但还是忧心的盯着,不敢错眼。
二打一,当然是那个木家混小子多吃点亏。不过钱九和五头儿多多少少也吃了点痛处。
我们眼看钱九和五头儿要制服他,这时候却从背后响起了让我一直不想听到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聚众斗殴?”
这边骚动的声响终于招来了吕丈,我一缩脖子,一阵凉意传来。也不敢转身。地上的三位那还顾得上有谁来了,顿了顿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能想象到他是什么脸色,大贵看出来不妙,冲着打得不亦乐乎的人叫道:“停停停,别打了!”
还是没反应。
吕丈黑着脸路过我身边,直接用脚踹上三人的身体:“还打?”
他下脚挺重,连最最“完好”的五头儿都咳嗽几声滚了出去,揉着腰半跪着。
我攥紧拳头刚欲张口说什么,就被吕丈一记危险的眼神堵了回去,只好谨慎的站在边上看着。
扭打的三人总算是分开了。
“起来。”
吕丈只说了两个字,但自他而来的压力和强势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我想起他昨天的警告目光开始不自然。
“在军营里聚众斗殴,你们还记得是什么处罚吗?”吕丈来回踱步打量已经站成一排的我们,那场面别提有多狼狈。
一个吊着胳膊;一个浑身敷着药;一个脸上打着补丁,满身尘土;一个衣服已经被扯裂,不服气地噘着鼻子;最后一个更是鼻青脸肿,胳膊大腿青青紫紫。没一个不带点伤的。
军规当然谁都记得,可一犯起事儿,哪还能关心这个。当下没人敢说记不记得。
“所有人记过一次,绕麻村跑五圈然后在这儿站到明天早上,不许吃饭。”
吕丈的这个处罚比较严厉,纵然是有心理准备的我都下了一跳。
这丫想整我就直说啊,绕麻村跑五圈!光这一个就够我受的了。我现在走路都不利落,还跑?伤口不裂开化脓才怪!
五头儿两次都被吕丈抓的现行,心里早已不服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打完架,所以气血冲到脑袋里:“我们他妈凭什么听你的?”
那个…好像原名叫做木旭的人像看见怪物一样盯着五头儿,然后相反巴结道:“报告吕营长,我是被他们打的,您得帮我主持公道啊。”
营长。
我瞪大了眼睛,他刚才叫他“吕营长”?!
吕丈特么居然是个营长?!
这比让我跑五圈还要惊讶。前几天我们接应的时候他不还自我介绍只是个班长吗?这可开不起玩笑。我下意识地扥住五头儿的袖子,这臭小子又在自己作。
恍惚之间我却想起另一件事情,我居然多次甩过他脸色,而且昨天还当面骂了他……额头上缓缓冒出细细的汗水,我不免有些后怕。其他人相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吕丈沉眸望向说话的两人,根本不跟他们废话:
“五头儿出列,林延出列。每人多罚五圈,现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