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再也没在新兵连见到过他,听说是那天还没结束就休克了,然后家里和他本人都死活不要再待下去了,所以特例让他“提前退役”。
这段插曲对我们的训练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正如连长说的,拨下来的粮没几天就到了,该怎样还是怎样。
又过了半月差不多,新兵连的每一个班终于要选出一位正式的班长,我们班的二十几个人最后选出来的居然是我,这真是有点出乎意料。但既然他们信任,我也没有推脱。
没多久就入夏了。
七月份天儿开始热,也黑的晚。13号晚上熄灯前,我们几个躺在营铺上唠嗑,不知因为一句什么,五头儿就说到了七月半的鬼节。
“哎我说今儿个是13了吧?那这明儿可是七月半咯.”五头儿双腿耷拉着,他不是北京人却老是学那个个腔调。说的那个七月半就是俗称鬼节,我们那儿是祭拜祖先的日子。钱九虽粗,但他农村受影响大,就信这个:“是啊,这两天注意点吧。”原来在老家都过过,但在军营里又不给假,我也不太在意这个。只是大贵有点文化,死活说是钱九迷信,结果钱九火了:“丫爱信不信!老祖宗丫你都敢不敬,等着鬼找你吧!”我看这大贵也要跟钱九白叱一番,就拉开他俩,瞪了五头儿一眼:“看你小子他妈的挑事!”
“得得,都别说了,不然可真吵着咯。”他到躺好了身子,“睡吧睡吧,就算鬼来找也得是去找连长兄弟。”钱九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但外头已经熄灯了,他也就愤愤的睡觉去了。
次日还是照常训练,什么也没发生。半夜的时候我被五头儿叫醒,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怎么了?”
“不不不……不是我,是大贵……”他说话带喘显然是有什么事了,我醒了七分:“慢慢说,大贵怎么了?”这是军营,肯定安全啊。五头儿现在也冷静了点:“刚才大贵起夜,他一个人不敢就叫上我一起去。让我在外头等他,结果,结果十多分钟还没出来。我叫了他几声没人应,进去找就……就没人了……”“真的?你小子没骗我?”我是不太信。五头儿把我扥起来,“真的!你陪我去,看看。”架不住他这么说,我们悄悄出了营宿。厕所就在我们这个班后面不远,周围空旷,没什么可藏人的地方。跟着五头儿进去看了看,就几个臭哄哄的坑,真是没人。“你确定他进来了?”黑夜下的臭茅厕,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开玩笑的。五头儿肯定的点点脑袋。那这就奇怪了……我们出来又围着转了转,半个人影都没有。“说不定大贵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既然没人,我不可能还陪着他不睡觉在这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