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自己?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思想。她看着自己,镜中的自己吗?
意识相通却是无地自容,似乎被对面的人看穿内心。
我,我,我?
阿莲直盯盯的看着对面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虽然在被帝江复制记忆后,心里是有所准备的,但是当一个人,似乎是从镜子里走向自己的时候,她内心的震动依然是昭然若揭。她没有走向前去,只是看着她,对面的那个阿莲也一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现在的环境依然是那个下雪天,是阿莲的梦境,也是她终身难忘的真实回忆。这个梦中,多出另一个自我,难道只是另一个自我?一个邪恶的自我也说不定。
所有的人看着她们,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一途觉出对面走来的阿莲眼神中似乎有难言之隐,无论如何,她现在也是在自己的梦境中,她也可以回忆起那条街,那些落在身上的雪花,那些带来阴暗的冰冷建筑物——她将死的那段回忆。当然如果没被删除的话。
当然,帝江并不知道哪段回忆是重要的,哪段是次要的。人一生的回忆数据量并不大,也许只有几个g,但是任何一个kb的回忆都有可能是至关重要的,对于回忆的主人来说,你永远不知道被复制者关心什么,他内心的创伤与幸福感,不可以预见。这就是人性,不能被程序化。
“我被复制了?”阿莲转过身问刑天。“对面的我应该会有各种控制程序,要杀了对面的我吗?”
“她是无辜的,她也有感情,也会流泪。怎么就能杀了她。”
“刑天,就没有解决的办法?”谁都知道复制人因为记忆可以在磁盘中被软件修改,她也许会被植入邪恶或者重塑人格,或者删除某段记忆。被改造,被变成另一个人。
但是,就像录音的音色是不能被改变的,那是灵魂的基因,无论是向善还是向恶,那是不能被修改不能被改变的。那些基因可以被覆盖但是不能被删除。就像一个泯灭人性的杀戮者杀遍了全世界最后却被一个拿着心爱毛绒玩具哭泣的男孩而放下屠刀。
现在三人组来到这里,一是因为寻找安身立命之所,二是因为他们既然变成了被追杀者。
大家都是普通人,追求普通的幸福感,可是天不遂人愿。
机器魔鬼既然盯上了三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人,无论他是人还是电子鬼魂。本以为已经甩掉了那些自以为是的魔鬼,没想到不仅找到了他们,还连带着连这个安稳静好的‘魂归处’也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