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听了曹蛟的话若有所思,他练骑射虽说是半路出家,可也练了一年多,除了外出公干无暇,他几乎每日都有练习骑射技,平均每日射掉五六百支箭矢,也曾经偶尔出现过那种弓箭在手,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时候,仿佛箭靶就在眼前,只要拉弓射箭就能百发百中。
赵俊生感觉这种境界应该是身体本能的自动调整,它会自己把风速、空气湿度、目标距离、移动速度和自身移动速度等等这些影响精准度的因素进行综合分析后调整射击角度,并同时反馈给大脑,而不需要去主动进行计算,要知道出手的机会稍纵即逝,它不会给人去计算的时间。
仔细去回想那种感觉,赵俊生又觉得它似乎尽在咫尺,特别清新,但它又很快消失不见,看来要随时感知到它还不是很容易,想要掌握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曹蛟离开牙帐的时候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走在回营帐的路上,旁边突然走出来一个兵卒喊他:“曹蛟!”
曹蛟停下努力睁了睁眼,又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一点,“你是何人?”
“我也就是一小兵,就是个传话的,营外有人找你!”
“何人?”
“我也不知道啊,看样子是个大官!”
“行,我知道了!”
曹蛟来到营门外,看见不远处站着几个人,走过去问道:“敢问是何人找曹某?”
奚炎转身过来面带笑容,旁边一个亲兵说:“此乃右卫军第六幢幢将奚炎!”
曹蛟看了看奚炎,抱拳问:“见过奚幢将,不知奚幢将找在下何事?”
“本将在营中略备了薄酒,不知曹兄弟可肯赏光小酌几盏?”
按理说陌生人请喝酒,曹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的,毕竟他与这奚炎没有任何交情,不过奚炎毕竟是一幢之主,还是中兵将领,而他只是一个辎重营兵卒,地位天差地别,来头如此之大的人物亲自来请,他若不去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曹蛟此时酒已醒了大半,他略作思索后抱了抱拳:“在下惶恐、受宠若惊!”
“好,请!”
曹蛟跟着奚炎来到了右卫军营地的一间营帐,营帐内已做好布置,两张小几上摆放着酒肉。
入座后,奚炎不停的劝酒,曹蛟又不能不喝,只能浅尝即止,唯恐被灌醉。
酒过三巡,曹蛟有些坐不住了,他向奚炎抱拳询问:“不知幢将找在下来所为何事?”
奚炎笑着摆手:“不急,不急,先吃酒,来来来!”
曹蛟却说:“幢将不说事,在下这酒也喝不下去啊!”
奚炎沉吟一番,放下酒盏说:“也罢!既如此,本将就说了,曹兄弟昨日和今日的表现让人大开眼界,本将极为欣赏,以曹兄弟之才窝在辎重营太屈才了,如今本将这里有一队主的空缺,只要曹兄弟有意,本将虚位以待,编制上本将也会替你想办法,给你改姓,让你进入我鲜卑族之中,如此一来,你进入中兵编制就名正言顺了,你觉得如何?”
曹蛟当然想玩高处爬,谁不想出人头地?进入中兵编制序列很明显是一个好途径,奚家也是鲜卑大族,投靠奚炎也不错,可是要改姓就不妥了,他本汉家儿郎,如何能改为鲜卑姓氏?
但不改姓鲜卑,成为鲜卑族人,就不能进入中兵序列。还有,进入中兵从军是鲜卑壮丁必须要做的,是义务,那是因为朝廷给他们分了牧场、牛羊马匹,鲜卑人还享受着高人一等的权力,享有诸多便利和福利。
曹蛟从奚炎的话语中听得出来,除了一个队主的官职许诺之外,其他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牧场、田地、牛羊马匹、仆人、马夫呢?不给我这些,我凭什么替鲜卑人卖命?
奚炎见曹蛟有些犹豫,他也知道必能逼得太急,向旁边挥了挥手,一个亲兵抱着一个木箱过来放在矮几上打开了箱盖,只见木箱里整齐的摆放着一些黄灿灿的金饼,目光粗略一扫,足足有五十个。
曹蛟眼神一凝,抬头看向奚炎:“幢将这是何意?”
“加入右卫军是大事,我知道这事急不得,你也可以慢慢考虑,你若考虑好了,便可来找我!不过如今本将有一事想请曹兄弟帮忙,只要曹兄弟应个声,这箱子金子就是曹兄弟了!”
曹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辎重营营地的,他抱着装满金子的木箱在营帐外坐了一夜,心里经受着激烈的挣扎和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