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奚果儿本是无精打彩,但十一王和御清晨两个年轻人陪在她身边,一人沉稳,一人幽默,一路上说了好些趣事给她听,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天南地北的扯。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博奚果儿脸上真的有了笑意,偶尔也会接几句话,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心情的好转,红润了一些。
渔嫣和御璃骁在后面缓步跟着,看着一群年轻人渐渐跑远。
“嗨,真好。”她抱住他的胳膊,轻声说。
他看着前方,柔和的嗓音灌入她的耳中。
“什么?”
“年轻啊……他们真好……”渔嫣把额头抵在他的手臂上,轻轻蹭,“当年十四,嫁你为妻,独守空闺近三载……肝”
“这些年我还没补够啊?”御璃骁轻笑起来,双臂环过来,把她摁进怀里。
“那不一样,最好的时光,都守没了。”渔嫣抚上他的心口,听他的心跳声。
“最好的时光,你一个人自由自在,这还不好?若我那时在京,你以为你能占多大份量?早成了刀下鬼,井中魂……”他沉下嗓音,故意吓唬她。
她闷了会儿,小手在他胸前打,“你以为我吓大的?我写十八道折子弹劾你,让你做不了骁王,去种地去。”
“好本事。”他摁住她的手,低低笑。
渔嫣在他怀里蹭了会儿,也笑起来,“若当年我逃了,也就没有你我了。”
“我还是我,你不知在哪里种地。”他拉开她,摁着她的肩膀,一脸严肃,“看,跟对人,才能有今日的你,今日的福气。”
“呸……我多有福啊,你怎么不说我跟你吃苦的时候,没跟对人呢?”渔嫣推开他的手,笑嘻嘻地往前走。
“吃得苦中苦,方能享福中福,渔嫣,这道理你不懂?”他跟在她身后,随口胡扯。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性子也有些相似,他影响到了她,她也影响到了他。
野桅子沐浴在暮光中,浓郁的香飘得满山都是。她折了一枝,从上面挑了几朵最白的递给他,“帮我戴上。”
御璃骁看了看花,又看看她,给她簪在耳边,低声说:“以前也不见你喜欢这些。”
“以前人比花娇,如今只能靠花来衬得人娇。”渔嫣抚着花,有些惆怅地说:“岁月催人老,御璃骁,这风光愈好,我就越不想老呢。”
御璃骁沉默了会儿,把她抱进怀里,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蹭。
她跟着他累了半辈子,南征北战,生儿育女,现在才能放松下来好好享受,而她的眼角却悄悄染上岁月的纹路,不如以前娇美了。
“这次回去,顶多一年,我一定陪你去走遍大江南北。”他轻拍她的背,沉声说:“嫣儿,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表妹,永远都那么娇娇的。”
“去,我就知道你觉得我现在不娇了。”渔嫣皱了皱脸,双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就咬他的嘴。
他太高了,她这样踮直了脚,也只能咬着他的下嘴唇。
“小冬瓜,你就不知道跳一跳?”他拧眉,搂着她的腰往上一抬。
她顺势跳起来,双腿缠上了他的腰,恨恨地说:“我亲你一下,还得跳呢?”
“亲吧,快亲。”他笑着,头往前一凑,把她抵在了大树上。借着她靠在树上的时机,双掌撩起了她的裙摆,全都堆在纤腰上,虎腰缓缓的把他的渴望送进她的身子里。
日子一天一过来,他们就这样互相依赖着,走到今日。莫说春光负华年,当惜今朝镜中颜。
耳鬓厮磨,唇齿交缠,他就喜欢这样亲吻她,看她一点一点为他柔软,每一次呼唤都得依附于他。
她这样的叛逆性子,除了他,还有谁能爱之入骨呢?
御璃骁于渔嫣,就是大树与藤蔓,她得围着他,从他的天下里吸得养份,才能长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而渔嫣于御璃骁,那是春天的泉,他得一直浸在她的泉水里,才能感觉到日子的温暖、柔软。男人也想要宠爱的,尤其是心上人的宠爱。他喜欢渔嫣那样娇,那样柔,喜欢渔嫣在他面前耍小小的脾气,吃小小的醋,喜欢渔嫣一声一声叫他的名字,每叫一声,都感觉有种骨头酥酥的快乐。
小鸟从枝头掠起,摇动月影晃晃。四周很静,侍卫们都在百步之外守着,保证不让任何人闯进来,打扰夫妻二人的缠绵。
二人终于缓缓分开,渔嫣捋好凌乱的鬓发,捂着沱红的脸说:“你太疯狂了,这是在林子里呢。”
“以前没这样过?”他掏出帕子,给她擦脸上莹亮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