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里，无数的人都注意到了，有一个容貌秀丽、气质不凡的中年女人，疯癫了一般，冲向舞台。

一个尽职的保安，在李晓菲距离舞台不到十米的地方，终于追上了她。

保安挡在李晓菲的前面，用词虽然客气、可口吻却十分严厉地说：“这位老师，请您坐下，遵守晚会纪律，别影响他人观看节目！”

李晓菲转头四顾，还好，旁边一排看台上，有一个空座位。她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幕布拉开了，李晓菲的心脏砰砰砰地激烈跳动着。两个少年男女，推着一辆轮椅，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徐徐向着台前滚来。轮椅上，坐着一个脸色白皙、模样英俊的少年。

李晓菲认出了推着轮椅的那个矮胖的少年正是孙小胖！儿子？！坐在轮椅里的那个少年，就是我儿子赵海？！

他——他瘫痪了？！父亲骗我？还是赵珏武骗了父亲？？！！李晓菲泪流满面，她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又要昏厥过去！

赵向前出现了！马大虎和吕丕奇们跟在他的后面也出现了！李晓菲一眼就从赵向前的那张婴儿肥的大脸上认出了他！他就是赵东山的儿子！赵东山小的时候，就有这么一张脸！

愤怒的火焰，在李晓菲的胸中，噼噼啪啪地燃烧了起来！李晓菲的一双泪眼，瞬间变得血红！她猛地站了起来，两只手的关节，被她握得叭叭作响！

“喂喂，老师，请您坐下！”

“老师，您挡着我们了！”

“赶快坐下！节目开始了！”

“身为老师，怎么还这样不自觉啊？”

“······”

李晓菲的身后，传来几声学生们的吆喝。她的四周，也有许多男女学生，转过头来，向她射出鄙夷的眼光。

李晓菲不管不顾，她就那样站着，双拳紧握，眼睛圆睁，浑身颤抖！

李晓菲紧紧地盯着轮椅上的赵海，口里微不可闻地呢喃着：“谢天谢地，他不像赵东山！他的眼睛像我！他的鼻子像我！他的嘴巴像我！他的肤色像我！他是我的儿子！”

盯了一会儿坐在轮椅上的赵海后，李晓菲又把眼睛转向了赵向前，转向了赵向前身后排成了一队的马大虎、吕丕奇等人。

“赵向前，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一定饶不了你！还有你们！姓马的，姓吕的，我记住了你们的模样，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如果我儿子瘫痪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李晓菲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赵向前的道歉，李晓菲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她也不想去听。愤怒和仇恨，已经将她整个淹没了！

赵向前道歉结束后，李晓菲看到，儿子赵海，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天！他——他——我儿子站起来了！他没受太重的伤？！”巨大的喜悦，立即传遍了李晓菲的全身！

李晓菲只听到她儿子赵海大声地道：“各位老师，各位同学，鉴于赵向前同学和他的朋友们认错态度端正、悔改言行诚恳，我决定接受他们的道歉。”

“我不接受！”李晓菲在心里大喊道，“他们的认错态度，一点都不端正！他们的悔改言行，一点都不诚恳！儿子，不接受！不能接受他们的道歉！血债，要用血来偿！”

儿子赵海还在说着：“同时，借着这个演出活报剧的机会，我也向所有关心我伤势的老师和同学说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欺骗了大家！我练成了金钟罩护体神功，我怎么会被打伤呢？”

“啊？！”李晓菲和全场的师生一样，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只是，李晓菲的叫声，不是惊叫，而是在欢叫！

“欺骗了大家？练成了金钟罩护体神功？不会被打伤？啊哈哈哈！我的儿子耍了他们！我的儿子，不单单耍了这十几个小兔崽子，我的儿子，还耍了赵珏武、赵东山、肖海海、马一刀、吕青他们！”

李晓菲在心中欢呼着，快乐的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滚而下！

“老师们，同学们，虽然我曾被华国人民广播电台誉为少年英雄，虽然我在本次高考中夺得了东山省的状元桂冠，虽然我被称为华国文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但我仍然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

“作为一个偏远省份的山村少年，我不希望如此高调地进入人杰地灵的祖国首都。可是，赵向前同学却在我的后背，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以至于形成了现在的事实！

“最后，我希望，过了今天晚上，各位老师和同学，能把我忘记，以便让我安心地在华京大学完成学业，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才！”

舞台上，赵海昂首挺胸、大气磅礴地宣告着。李晓菲侧耳倾听，狂喜不已！终于，李晓菲再次晕倒了！

在晕倒之前，李晓菲轻轻地念叨了一句话：“他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