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尚明，病房里却因为拉上了窗帘而朦胧一片。

赵海倚在床头上，捧着一本画报，借着暗色的遮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王玉珍的脸庞和腰身，甚至偷偷地掠过她包裹在短袖衬衣里的乳峰，品尝着那种无以言表的快感。

王玉珍坐在病床边上的一只凳子上，双手飞快地把自己的那条大辫子拆开又编起，再拆开，再编起。

赵海正看得心跳加速、无比惬意的时候，只听王玉珍轻声问道：“赵海，天要黑了，我打开灯吧？”

“哎，别别别！玉珍，我想闭着眼睛，养养神儿。”赵海急忙阻止了王玉珍。屋子里若开了灯，赵海还怎么能肆无忌惮地欣赏王玉珍的窈窕身影和美丽的面容呢？

病房里静悄悄的。捧着画报的赵海和编织着大辫子的王玉珍，虽然都沉默着，可在两人之间，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噼噼啪啪的爆响，搅乱了傍晚的宁静。

“砰——”病房的门开了。接着，随着一声拉动电灯开关的声音响起，病房里，大放光明。

赵海和王玉珍都被吓了一跳，两人不由自主地扭头向房门处看去。

提着一个大饭盒的孙小胖，狐疑地扫视着赵海和王玉珍，问到：“天都要黑了，你们灯也不开，窗帘也不拉，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干什么呀？”

赵海哼道：“我们能干什么？我们在等着你送饭来吃呢！孙小胖，这是医院病房，不是教室，你要进来，难道不知道应该先敲敲门吗？”

本来两人在屋子里什么也没做，可被赵海这么一说，就有些让人浮想联翩了。王玉珍的脸，刷地红了，她娇嗔道：“赵海，你说什么呢？！”

“嘿嘿，我没说什么，我没说什么！我是在教孙小胖如何做人呢！”瞅着王玉珍羞涩的样子，赵海有些得意地道。

“海哥，实在不好意思，打搅你们啦！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刚才看到的事儿太蹊跷，我忙着进来对你们说说啊！”孙小胖嬉皮笑脸地道。

“什么蹊跷的事儿？把你弄得慌慌张张的？”看着王玉珍越来越红的脸，赵海收起嬉戏的心，问孙小胖道。

“海哥，外面来了一辆破吉普车和一大溜鳖盖子车呢！我看到杨校长陪着几十个人，走进医院了。那些人中，好像有前天打你的家伙啊！”孙小胖双手比划着说。

“哈哈，看来我们的戏要结束了！”赵海一边笑着，一边躺在了病床上。

赵海刚躺下，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待那些脚步声到了病房门口，停下来的时候，赵海闭上了眼睛。

“哎，孙小胖同学和王玉珍同学也在啊！赵向前同学和他的爷爷、爸爸、妈妈来看赵海同学了。一起来的还有那天打赵海同学的人和他们的家人。”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啊——杨校长好！”

“杨——杨校长好！”

孙小胖和王玉珍两人都有些激动地叫道。

赵海微微眯着眼睛，看到一个气度不凡的五十多岁男人，微笑着走向他的病床。男人的身后，跟着赵向前和一个穿军装的老头，还有一对中年男女。

病房门口处，挤着一堆人，他们都静悄悄地站在那里，朝病房里探头看着。

“赵海同学，你醒一醒啊！赵向前同学和他的家人，来看望你了！赵海同学，你醒醒啊！有人来医院看望你了！”杨伟站在赵海的病床旁，弯下身子，轻声地呼唤着。

赵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扫视了众人一眼。

“啊，赵主席，赵海同学醒了！”杨伟朝后退了一步，躬身向赵珏武招呼道。

“赵海同学，我是向前的爷爷。对不起了！我代表所有赵家人，向你道歉！”赵珏武微笑着，看着赵海道。

突然，赵珏武的笑容僵硬了，他有些发愣地转头对赵东山和肖海海说：“哎，你们俩过来看看这孩子，他像不像咱们家里的一个人啊？”

肖海海的脸上，挂着勉强装出来的笑容，回答道：“爸，这位赵海同学，和大哥家的向荣有些像呢！”

赵东山没有吱声，他的眼睛躲躲闪闪的，有两颗泪花在里面挂着。

赵珏武叹了一口气，道：“东山，赵海同学真的和向荣有点像。你看看他的眼睛，再看看他的脸型——唉，向荣像他奶奶，我看到了赵海同学，就仿佛看到了你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