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雅欣返校到现在,她还幼稚得以为,秦如海还没从火灾阴影中完全走出来,加上住了这么长的院,身心各方面受到过极大创伤,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恢复,情绪波动和烦躁消极都很正常,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出了不少问题,更想不到他突然这样冷淡和冷漠全都因为张存顺。
许晴等人并不傻,见秦如海有意疏远和放冷张雅欣,却不想也不敢提及这茬,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只要张存顺一天不消停,两人之间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隔阂和矛盾,这大概是必然的。所以,在怀疑痛恨张存顺之余,就不想再掺和他们之间感情这种非常敏感和私密的事了。
一想到火灾之前他们着手实施的一系列宏远计划,秦如海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在那么风光和顺利的时候,居然因为一把火就把大家的劲头和信心全都烧没了,烧得一点不剩,杨光林那么精明能干富甲一方的人都被逼上绝路,而自己差点死在救火现场,许晴也几乎疯傻痴颠,这一切或许应该归咎于一个人的自私狭隘和疑心报复,这样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想不敢做的呢?想到这里,秦如海又有些紧张不安,不免畏惧来自对方防不胜防的伺机报复了。
许晴有意支开其他人,逮住空问秦如海:“如海,你在想什么?看你目光呆滞,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不介意跟姐说说吧?”
秦如海犹豫一下,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才说:“晴姐,我想咱们不该坐以待毙,是时候警告和威慑一下他了,你能帮我想想办法治治他吗?”
许晴早看破他的心事,想了想说:“治他可以有多种手段,来硬的来软的都行,就看你有没有下定决心,或者有没有这个想法,你要知道他可是雅欣的亲生父亲,为难他就等于在给雅欣出难题,治他的办法多的是,随便弄几下就够他受的,这个你要拿主意,我是不方便参与左右你意愿的!”
秦如海想了想说:“晴姐,我心里很乱,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既不想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在忙公司事务的同时还要小心提防来自他的算计,又不愿意使雅欣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歇口气缓口气呀?他很了解我们,而我们似乎总处在被动挨打局面,这样下去迟早会重蹈覆辙,我们苦心经营的事业还会毁在他手上,这个防不胜防但又不得不防,真让人郁闷和无奈呀!”
许晴接着说:“如海,我知道你很痛苦,这样吧,这事我来安排一下,一定让他受点打击得些教训,会收敛消停一阵子的,你现在想好要收拾警告一下他了吗?”
秦如海弄不清她要干什么,生怕掌握不好度,反而连累到张雅欣,急忙追问:“晴姐,暗中警告一下我完全同意,但你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个警告法,万一超过度那就不好收拾了,我们其实不太了解这个人,现在在他身边也有很多亲信和耳目,一不小心就会反受其害,对付像他这样的老狐狸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许晴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放心,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和顾虑,既然你同意警告威慑一下他,那这件事就让我暗中计划实施好了,你完全不用出面,到时候只看效果就好了。”
她越说得神秘,秦如海越觉得担心,又说:“晴姐,你还是告诉我得了,说出来我们一块合计合计,我比你了解他一些,就我对他的了解,一句话就是伪君子,最善于伪装,同时也很疑心,性格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表面上看上去和蔼可亲很好说话,其实总会疑神疑鬼奸邪阴毒,又很会算计和掩饰,所以我才担心受他报复还抓不到一点把柄,这就是我畏惧惧怕他的真实原因。你或许也听过,在上次火灾那件事上,原本他是当不成村干部的,但后来他打通关节巧妙躲过一劫,虽然现在只是村支书,但在村里人眼中,他还是一村之长,他说的话就像圣旨,谁也不敢违抗和顶撞,他们的茶园搞得风风火火,一方面说明他很会公关拉客源,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他绝非等闲之辈,在短短半个月时间,他已经将村里有些余钱和名望的人都拉拢过去投资,可以想见他才是这里的一方诸侯,是村民眼中的土霸王,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村里搅得天翻地覆,所以镇上才不敢把他怎么样。他在村里的工龄差不多和我年龄一样长,在镇上县上的关系很多很复杂,如果处理不当,不仅对雅欣不好,迟早也会祸及我们身上。还有这个人性格偏执,说起来也是个犟脾气,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谁都不敢招惹,他说什么总会言听计从,早把李铳和李治架空孤立起来,只有他们干活的份,邀功请赏和汇报工作露脸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陪同。再有就是长有天生的反骨,一言不合就撤资,两言不合就算计,唉,在他面前我总感觉太过幼稚和稚嫩,跟他玩心眼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晴假装轻松地安慰他说:“如海,你怎么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之前他是一肩挑的村支书和村主任,但现在他只是村支书,有些村级事务他是没权力管的,再说李铳是全村村民正式选出来的,按理说他们只差一级或者就是不相上下,各有各的管辖范围,张存顺负责支部工作,对村级事务他想插手干预还得经过全体村民代表的意见。这些情况理论上成立,但到这边全都变了味,党务和村务都由他说了算,而李铳和李治就他的傀儡,根本做不了很多事的主,这样我们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无暇破坏咱们的新计划。”
秦如海见她故意拖着不说,也不想再问,叹口气,对她说:“晴姐,你做什么我不想过问,我的心思你都懂,掌握好那个度就行,再有实在不行就算了,我们斗不过还躲得起,不要因此伤到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