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的状况很糟糕。无论是身体方面,还是心理方面,都到了奔溃的边缘。
原本一百一十多斤的体重,现在下滑到了八十多斤,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皮肤暗淡,身上有多处伤痕,手腕、胳膊、颈部、脸部、膝盖、脚面……等等,浑身上下到处都是。
有人没人都在自言自语,含混不清,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逻辑混乱,听不出一句完整有价值的话,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由着性子胡言乱语,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发出嗡嗡细碎的声音。
许晴弟弟弟媳最近又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她父母。
王二狗跟进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退回到楼下,神情凝重,是受到了极大触动。
陈芳把存有十万元的银行卡交给许晴父母,问他们:“伯父伯母,晴姐姐她一直是这样的吗?医生怎么说?”
许晴父亲说:“唉,白天还好点,多少能昏睡一阵,但到了晚上,胡言乱语,哭哭啼啼,每次闹得我们一夜合不了眼。我们都上了年纪,经不住连日来的折腾,也都快吃不消了。之前送去医院,医生说她这是心病,束手无策,开了一些安神醒脑的西药后,劝退我们回来了。按她弟弟的意思,我们该送她去精神病院或者养老院,但我们都不同意,送她去那种地方实在放心不下也舍不得,他们在外地工作,不好经常请假,每月抽空请假回来两三天,之后又不得不去上班。唉,我们都快支持不住了。陈芳,谢谢你来看她,有你这样好的姐妹,她该知足满意。对了,那个小秦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伤得很严重,现在好点了吗,我们一直都想过去探望,但却脱不开身,唉,难为他这样有情有义啊!”
陈芳说:“我哥现在好多了,这次过来就是他的意思,临走时说一定要弄清楚晴姐姐的病情,很想过来看看,但还不能下地走动,听医生的意思,至少还要等一个月时间才能走动,痊愈出院至少也要三个月,其他方面都在快速恢复,只是左小腿粉碎性骨折,需要长时间慢慢愈合转好。他精神状态还好,急着要出院呢!”
许晴父亲又说:“那就好,我看咱家晴儿的心病还得由他来治,他们认识的早,也一起同甘共苦了很长日子。你们或许不知道,晴儿每次做噩梦嘴里喊的都是‘如海’这两个字,可见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在我们面前她嘴硬不承认,但我们很早就看出来,她是喜欢小秦这孩子的,如果不是有雅欣那个姑娘,我们还真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唉,只可惜缘分不够,他们只能做姐弟,不过这样也好,她多一个干弟弟至少不是坏事。现在,我们只盼着小秦能快点好起来,只有他转好,我们晴儿或许才有恢复正常的可能,除此以外只能听天由命了。晴儿这孩子,平时都很坚强,性格也倔,一般情况下是很难被打倒的,可最近发生这么多大事,还都是她精心安排参与过的大项目,一下都化为泡影,对她的打击太大太多,换作常人早已坚持不下去了。唉,不说这些了,你吃晚饭了吗?我们这就给你准备去,对了赶快把那个小伙子也叫上来,你们多陪陪咱家晴儿,她最近活得太苦太累了。”
陈芳原本没在这吃晚饭的打算,看许晴病恹恹的样子,临时改变主意留了下来。随即给王二狗发去短信,让他上来吃饭,等下再回去。
王二狗回复说他看不得许晴那个样子,坚持不上楼,要陈芳多留一会,下楼给他打电话。
许晴父母去准备晚饭,陈芳拉住许晴的手,开始听她自言自语,却插不上嘴,听着听着慢慢留下了悲痛怜爱的眼泪。
许晴母亲给她喂饭吃,俨然回到了婴幼儿时代,吃两嘴吐出来一嘴,弄得两人身上满是饭菜。
陈芳勉强吃了半碗,实在看不下去,就含泪告别下了楼。
王二狗坐在车上,还没去外面饭馆吃饭,接到陈芳电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非常紧张,当听说一切都好,才站在车前等她下来。
两人在外面饭馆随意吃了一些东西,就火速赶去医院。
秦如海刚吃过护士给他喂的米粥,躺床上闭目养神,见陈芳绷着脸进来,就问:“芳芳,你怎么这样快回来了?二狗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进来?”
陈芳带着哭腔说:“他在楼下车里休息,晴姐姐情况不是太好,吃饭还需要有人喂,她弟弟弟媳不好请假,每月只能回来两三天,平时家里只有她父母照看,按医生的说法,她得的是心病,而这药引就是你,这是她爸给我说的。安全防护方面做得很到位,每扇窗户都加装了不锈钢防护栏,很密很结实,电源、自来水、天然气开关阀门等地方也做过特殊处理。整个人都瘦得不像样了,白天能小睡一阵,平时胡言乱语自言自语,说什么都听不清楚,有人没人都会这样,是受了很大刺激。她弟弟有意送她去精神病院,但遭到她父母拒绝,所以就被看守在家里,也快坚持不住了。所以,为了晴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只有你才能挽救得了她。”
秦如海悲痛地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让二狗也回家歇一阵,这样不分昼夜跑车挣钱不是长久之计,这边由专人照顾,你们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