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怔愣后,长孙悠从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中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慕容权,和他拉开距离,气愤道:“你——”想骂他,却又不知道骂什么,他们是夫妻,他的行为也不过分,可是她却觉得很别扭,她拥有的是现代的灵魂和思想,对于这种先结婚后恋爱的婚姻很不适应,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却要行夫妻间的事情,她无法接受,所以慕容权的这个吻,让她又气又羞。
“最好乖乖闭嘴。”慕容权冷冷的警告,言下之意是:若再乱说,还会吻她。
长孙悠立刻吓的捂住了嘴巴。
慕容权满意的挑挑眉。其实这个吻何止长孙悠觉得突兀,就连他也觉得突然和不可思议,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失控了,不受控制的吻了她,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讨厌,唇碰上她的唇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心在加快跳动,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是为什么,但他也不想去想。
床上激战的二人并未发现房内的异样,继续沉浸在她们的欢快中。
突然一道寒光射来,慕容权立刻抱起长孙悠夺窗飞出去。
两名冲进来的死士扑了个空,立刻追出去。
床上的人发现了房间的异样,掀开床帐探出头,房内早已没人了。
慕容权带着长孙悠直接进了一家青楼二楼的房间。
粉色的纱幔,精致的装修,雅致的摆设,一看这房间的主人就很有品味,没想到在这烟花之地,居然还有如此有品味的人,长孙悠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谁呀,这么大胆居然进本姑娘的房。”一位身着紫红色繁华轻纱的女子走了出来,腰间缀琉璃小珠,走路时摩挲有声,衣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
女子生的异常的绝美,一头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一股清风拂面的感觉,一点也不像是青楼中的女子。
女子见到慕容权,嘴角勾起了迷人的笑容,晃动着曼妙身姿来到了慕容权身边,朝慕容权抛了个媚眼,娇柔妩媚道:“竹瑶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呢!原来是战王大驾光临呀!怎么也不提前派人说一声,也好让竹瑶好生的打扮一番。”说话间,手已经挽住了慕容权的胳膊,身子偎进慕容权,朝他抛了个媚眼,看向长孙悠。
长孙悠立刻朝竹瑶露出甜美的笑容,温声道:“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敢走试试。”慕容宏冷冷的丢来几个字。
长孙悠想要移动的脚步瞬间定住了。这个慕容权,什么心态,她可没有兴趣在这看他与美人厮混。
“王爷,她是谁呀!为何不让她出去?”竹瑶看向慕容权娇滴滴的撒娇。
慕容权推开她,冷冷道:“她是本王的王妃。”
竹瑶却未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来已经猜出长孙悠的身份了,看向长孙悠笑了:“原来她就是传闻中左相府的呆傻嫡女呀!王爷,你为何把她带来坏我们的好事呀!”竹瑶再次挽上慕容权的胳膊,故作暧昧的看向慕容权,那媚眼一抛,只怕别的男人看了心都要酥了。
可是慕容权却丝毫不为所动,永远一副冰冷到极点的模样。长孙悠忍不住在心中摇头,慕容权还真是不解风情,好歹配合一下呀!
“王妃娘娘,竹瑶有事要与王爷办,你在这看着不好吧!”竹瑶挑眉看向长孙悠,有股挑衅的味道。
长孙悠依旧温和的笑着,声音柔柔的道:“竹瑶小姐,不是本妃不想走,是王爷不让本妃走,要不竹瑶帮本妃求求请,让王爷放本妃出去。”看你要演到什么时候,真当她是傻子。
竹瑶有些惊讶,随即敛去笑道:“王妃看到竹瑶与王爷这般恩爱,难道不生气。”
长孙悠看向二人,一脸认真道:“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竹瑶惊讶,随后夸张的笑了:“呵呵,人人都说长孙小姐之前爱慕太子成迷,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即便长孙小姐嫁给了战王,也不喜欢战王,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会不生气,可对?之前你舍命救战王,别人还说你早已与王爷有情,看来传闻不可信。”
慕容权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心中升起怒火,如汹涌的浪花般翻涌起来。
竹瑶暗自打量慕容权的反应,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
长孙悠却没留意到慕容权的愤怒,视线全在竹瑶身上,暖暖一笑,温柔道:“竹瑶姑娘此言差矣!我之所以不生气,不是因为不喜欢王爷,而是竹瑶姑娘不喜欢王爷。”
“呵呵,长孙小姐,你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吗?”竹瑶小有兴趣的打量起长孙悠。不过心里却是惊讶的。
长孙悠依旧暖暖的笑着,虽然她未谈过恋爱,没有喜欢的人,但是她的哥哥有位谈了十年的女朋友,所以她知道一个人看爱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我无需给自己找台阶下,若是竹瑶姑娘愿意嫁给王爷,我会很欢迎。”她这个王妃做的够大度了吧!
竹瑶有些意外,好奇的看向长孙悠问:“你怎知我对王爷不喜欢?你又不是我。”
长孙悠看了眼慕容权,莞尔一笑道:“因为竹瑶姑娘的眼中没有情,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她的眼睛是会说话的,竹瑶姑娘刚才虽然和王爷很亲近,但是眼神却是疏离的。当然,我不是竹瑶姑娘,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愚见,若是说错了,还请竹瑶姑娘莫要生气。”
竹瑶笑了,立刻离开慕容权的身边,看向长孙悠赞赏道:“我竹瑶开这家醉红楼五年了,我的演技从未被人看穿过,而今天居然被传闻中呆傻的战王妃看穿了,不知是我傻,还是世人傻。”
长孙悠依旧气定神闲,淡笑道:“我只是碰巧猜对了。”
“王妃很聪明,传闻不可信呢!”竹瑶认真道,然后看向慕容权:“王爷,你很幸运,娶了位聪明的王妃。”
慕容权看向长孙悠,长孙悠回看她,四目相对,长孙悠立刻移开了视线。不知为何,她害怕与慕容权对视,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好似可以洞察一切,看穿一切。
竹瑶见状笑了,意味深长道:“我今天也见识到了会说话的眼睛。”
长孙悠一头雾水的看向竹瑶。
竹瑶回他的是灿烂的笑容。
屋顶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竹瑶看向慕容权。
慕容权冷冷道:“收拾掉。”
竹瑶立刻点头:“是。”迈步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看了眼二人道:“王爷和王妃还未用晚膳吧!竹瑶让人送过来。”
“好啊!”长孙悠立刻脱口而出,要知道逛了一下去,还被天涯老子追了那么久,她真的是又累又饿,本是要打算回王府吃的,谁知又碰到太子的死士,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竹瑶笑着离去。
长孙悠此刻也明白了竹瑶和慕容权的关系,应该是主子和下属的关系,这个醉红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来这里的人不乏达官贵人,商贾富绅,江湖中人,所以这里能打探到很多他们想知道的事情,而这家青楼的老板在外人看是竹瑶,其实幕后之人却是慕容权,竹瑶也是听命于他。
慕容权不简单呀!手握重兵,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还暗中开了一家这么大的青楼,可想而知他的动机不纯,明着和太子很和睦,暗地里早已与太子斗得你死我活,看来他的目标是太子之位,历来有能力的皇子都不服屈居太子之下,他也不例外。
而房顶的动静已经没有了,看来竹瑶已经派人解决掉了。
很快便有两个丫鬟端来了一些饭菜,然后退下,房内只剩下慕容权和长孙悠。
长孙悠立刻开动,吃了几口后,见慕容权未怎么动筷子,好奇的问:“王爷,你怎么不吃呢?”
“嗯!”慕容权夹了几道菜。
长孙悠撇撇嘴,不去管他,自顾自的吃起来。
其实她却不知道,自从慕容权上次吃过她亲手做的菜后,再吃其它的菜都觉得索然无味。
“王爷,你经常到青楼来吗?”长孙悠喝了口汤,酒足饭饱后好奇心立刻升起来。
慕容权放下筷子冷冷的看向她道:“不该知道的少打听。”
长孙悠乖巧的点点头:“臣妾知道了。”
“为什么和乐雪走丢了不直接回王府?”慕容权冷冷的质问。知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在街上晃荡很危险。
长孙悠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终于还是问出来了,眼睛一转,立刻回道:“臣妾从未逛过街,真的被街上的热闹繁华吸引住了,所以才会忘了回去。”与其绞尽脑汁的编谎话,还要担心被揭穿的危险,倒不如实话实说,每个人都有好奇心,热闹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相信哪个大家闺秀看了都会被吸引的。
“下次不要这么任性了,若是想逛街,可以让侍卫跟着。”慕容权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长孙悠有些惊讶,没想到慕容权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立刻开心的点头如捣蒜:“是,臣妾知道了,多谢王爷。”
“和十七叔聊的怎么样?”慕容权突然好奇的问,真是难得,他居然也有好奇心。
提起慕容宏,长孙悠的心情立刻低落起来,想想慕容宏的样子,她就觉得心疼,放下筷子,双手托腮喃喃道:“我觉得十七叔好可怜。”
“可怜?”这两个字着实惊到慕容权了。在他心中,十七叔是沉稳冷静,成熟的,怎么到了她眼中就成了可怜。
“王爷没有经历过与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吧!十七叔心中其实有喜欢的人,可是他要娶的人却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他很伤心,每天喝酒买醉,用酒来麻痹自己,借酒浇愁。看着都让人心疼。”长孙悠眉头皱起。
“身为皇室中人,婚姻本就不能自己做主,十七叔只是没有看透罢了。”慕容权回答的很冷淡。
长孙悠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自己能做主,他绝不会娶长孙悠的吧!
“是十七叔太爱心中的人了,才会放不下,这份真爱着实让人感动。对了,王爷知道十七叔喜欢的女子是谁吗?”长孙悠好奇的看向慕容权询问,他们虽然是叔侄,也不过相差五岁,平时应该很有话聊吧!
慕容权眉头微蹙道:“是十七叔在孔山书院求学时遇到的一位女子。”
“孔山书院?哪是什么地方?”长孙悠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向慕容权。
平日里很少说话的慕容权,看到她那双黑亮清澈的大眼睛,实在不忍拒绝她,为了不在她的眼中看到失望,和她讲述起来:“孔山书院,是一座建在名为孔山脚下的书院,所以取名为——孔山书院。是东华国最大最有名气的书院,是培养各行人才的摇篮,是被皇祖父封为东华第一才子魏无涯所办。魏无涯本是朝中少傅,也是皇祖父的至交好友,但因无心做官便于四十多年前年仅二十岁的他辞官一人去了孔山脚下,开了那家书院,希望帮东华国培养出更多人才,也希望给更多热爱读书的人创造出更好的条件。
去此求学之人有达官贵人,也有皇亲国戚,有江湖中人,也有经商之人,甚至还有邻国慕名去求学的人,总之只要是想要用心读书之人,孔山书院统统收纳。
书院的建筑是当年皇祖父为好友拨款所建,一是为帮好友完成梦想,二就是希望有一座好的学院能帮东华国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所以,就建筑而言,巍峨耸立、精美绝伦、高屋建瓴、整齐划一。本王曾去过一次。
而十七叔十年前曾去孔山书院求学,在哪里呆了好几个月,认识了一位她喜欢的女子。”
“那王爷知道十七叔与那位女子的事情吗?”长孙悠迫不及待的询问。
这次慕容权的回答却要让她失望了,慕容权微摇头:“从孔山书院回来十七叔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愿向任何人谈论他在孔山书院的经历,所以没人知道哪位女子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本王只是听说那位女子不辞而别了,十年来十七叔一直在寻找,却杳无音信,对那位女子,十七叔应该是又爱又恨吧!”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难道真爱都是这种结局吗?”长孙悠嘟起了小嘴,为他们的爱情感到惋惜。
慕容权听了她这番感叹有些不悦:她是在借十七叔之事感叹自己不能和慕容恭在一起的遗憾吗?
“十七叔会忘记过去的。”慕容权淡淡道。
“你知道十七叔要娶的人是悦凤国的公主吗?”
慕容权点点头。
“悦凤女皇就这一位公主,为什么要把她嫁到东华国呢?难道真如十七叔猜的那样,她们有目的,如此明显,她就不怕自己的女儿不幸福吗?”长孙悠想不懂。
“皇祖母曾和悦凤女皇有个约定,好像这门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至于有没有别的目的,尚不知道。”慕容权也是从自己母妃那里知道的。
长孙悠了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如果悦凤公主知道十七叔早已心有所属,那她一定会很难过吧!这场联姻,他们会幸福吗?”真为他们担心。
“这是他们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永远一副冷漠无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冰冷模样。
长孙悠在心中感叹他的心到底是怎么练成的,居然这般铁石心肠,十七叔和他走的那么近,他就不会关心别人一下嘛!不过这种事情的确是旁观者爱莫能助的。
“对了,今天跟踪我们的人是太子的死士吗?”长孙悠突然想到这件重要的事情。
慕容权点点头。
“上次不是已经清剿了,没有清剿完吗?”难道上次的计划失败了?
“皇后和太子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都铲除完的。不要多想了,以后不要一人出府便是。”慕容权淡淡的嘱咐。
长孙悠乖巧的点点头。
“走吧!”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起身朝外走去。
长孙悠赶紧跟上。
二人走着朝王府的方向而去,走出热闹的街道,来到安静宽敞的道路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听着路边草丛里的虫鸣声,闻着初春清新的空气,真是难得的享受。
天上的星星真的很多,这在二十一世纪是很难见到的,长孙悠一边看着星星,一边慢慢的走着,速度真的很慢。
要知道她今天逛了一天,此刻天已晚,她真的是又累又困,感觉脚上像被灌了铅,每抬一步都很困难。不要说她这个特工不合格,而是这具身体太缺乏锻炼了,弱爆了,她能撑着这样一具柔弱的身体逛一天,实在不容易呀!
走在前面的慕容权发现了长孙悠的迟缓,停下了脚步。
长孙悠龟速走到他身边,好奇的问:“王爷怎么不走了?”
慕容权突然蹲了下来,冷冷丢来两个字:“上来。”
长孙悠瞬间石化,什么意思?这位尊贵的战王是要背她吗?捏了下自己的脸,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慕容权那寒到骨子里的声音再次传来:“上来。”
长孙悠这次听的真真的,没想到慕容权还有这么善心的一面,既然他有这个心,那实在累的走不动的她就不客气了,立刻趴到他的背上。
慕容权站起身,脚步轻盈的朝前走去,她的重量对他来说很轻盈。
趴在她的背上,长孙悠有种安心的感觉,他的背好结实,肩很宽,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背着她,慕容权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踏实,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让人闻了很舒服,心情很平静。
这份难得的美妙感觉二人都很珍惜,希望这条路能长一些,走的久一些。
再长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很快二人便来到了王府门前,长孙悠立刻出声道:“王爷,快放臣妾下来,让别人看到不好。”若是被府中的女人看到,必定会给她惹来麻烦。
慕容权也知道她的顾及,立刻把她放了下来。
府中的侍卫此时也寻人回来,见慕容权和长孙悠站在府门口,立刻开心的走过去:“王爷,王妃娘娘。”
长孙悠不解的看向慕容权。
风跃立刻代慕容权回道:“王爷派属下们去找王妃,不知王妃这一天都去了哪里?”
长孙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看向这么晚还辛苦找她的侍卫们,歉疚道:“我就是在街上逛逛,没想到给大家带来这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这在现代是在平常不过的道歉,可是在这个地位阶级森严的古代,侍卫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主子居然给他们道歉,这太不可思议了。同时也说明了长孙悠的懦弱和呆傻。
众侍卫立刻恭敬道:“这是奴才们的职责,王妃娘娘严重了。”
“王妃娘娘的体质倒是让属下意外,没想到王妃居然能逛一天。”风跃冷冷的看着长孙悠,眸中盛满敌意。
长孙悠不解为何风跃总是处处找她的茬,本尊之前并未见过她呀!这仇是从哪门子结起的,但既然问题丢来了,她就必须解决:“风将军过奖了,其实本妃也没怎么逛,就是找了个茶馆听曲看戏去了。”
“回去吧!”慕容权不想风跃再审讯下去,冷冷道,挥退众人,进了王府。
长孙悠长舒口气。
而在府中等着惩罚的乐雪,紫若和妙心三人老实的站在院中,在心中祈祷长孙悠没事。
“王妃回来了。”妙心眼尖的看到了走进来的长孙悠。
三人立刻松了口气,立刻走过去,来到长孙悠面前跪下,异口同声道:“奴婢们没有保护好王妃,请王妃责罚。”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长孙悠立刻去拉她们。
慕容权却冷冷道:“一人去领二十大板。”
“是!”
“等一下。”长孙悠立刻阻止了他们,看向慕容权求情:“王爷,与她们走失并非她们的错,她们有好好的保护臣妾,是臣妾贪玩才会和她们走散,若是要惩罚,那连臣妾一起惩罚好了。”
慕容权瞪向长孙悠。
长孙悠却迎上他的注视,眼神坚定。
慕容权感觉自己面对她是总有种无奈的感觉,再次冷冷开口:“只有这一次,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三个丫头一听这话,立刻高兴的磕头谢恩:“谢王爷开恩。”
“王妃早点回去歇着吧!”慕容权迈步离开了。
长孙悠带着紫若和妙心回了明月轩。
“王妃,你没受伤吧!奴婢们担心死了。”回到住处,妙心立刻拉过长孙悠上下打量。
长孙悠笑了,点了下她的头道:“傻丫头,我没事。”
“王妃没事就好,奴婢为王妃准备洗澡水。”紫若淡定沉稳道
长孙悠点点。
梳洗完毕后,长孙悠一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温泉苑的温泉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温泉绝对是关键,一定要找机会再进去。
日子又平静的过去三日,长孙悠的茶楼已经在心殇的细心经营下开张了,听说还挺红火,只是她一直没机会去看,自从上次她和紫若她们在街上走散,慕容权就不准她一人出府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长孙悠这几日老实的呆在府中,没事的时候看看书,晒晒太阳,生活也挺惬意的。
现在长孙悠就在院子中放了把摇椅,躺在上面悠闲的晒太阳,紫若站在一旁伺候着,妙心被她支走打听事情了。
“紫若,你在左相府呆了多久?”长孙悠躺在摇椅上,悠闲的摇晃着,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紫若立刻回答:“两年。”
“你是怎么进左相府的?你的家人是做什么的?”长孙悠对紫若的身世很感兴趣,紫若的沉稳冷静,让长孙悠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下她,这个女孩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却有着超出这个年纪的稳重,一般一个人快速的成长,成熟,背后都有故事,这个女孩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吗?突然对这个女孩的身世有了很大的好奇心。
“两年前左相府招婢女,奴婢便报名去了,结果幸运的进了左相府。奴婢是孤儿,所以没有家人。”紫若回答的简单却明了。
长孙悠点点头,还想再问些什么,只见妙心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她立刻坐起身来:“妙心,问的怎么样?”
“回王妃,奴婢去温泉苑附近看了,周围都是侍卫把守,根本就进不去,除非有王爷的令牌,否则谁也不让进。”
听到这个消息,长孙悠无力的坐在了藤椅上:看来上次温泉苑的诡异现象引起了慕容权的重视,现在重兵把守,只怕她很难进去,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拿到他的令牌,如果明的不行,暗的也可以。
长孙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
王府的鲤鱼池,大夫人带着丫鬟在亭子里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个小丫鬟端着一杯刚沏好的茶走过来。
烦闷的大夫人猛地起身,已经到了跟前的小丫鬟撞到了大夫人的胳膊,热茶立刻洒了出来。
大夫人立刻朝后退了一步,用衣袖挡住了洒出来的热茶,瞪向小丫头气愤道:“你个死丫头,想让本夫人胸口也烫个像王妃那样丑陋的疤痕是不是?”
正巧从此路过的风跃听到大夫人的这一声怒斥,迈步走了进来,恭敬却冰冷的询问:“大夫人刚才说王妃娘娘胸口有个烫伤?”
大夫人看清来人,嘴角勾起了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风将军。”
“请大夫人回答末将的话。”风跃耐着性子询问。
见风跃一脸认真,大夫人立刻点头:“没错。”
“大夫人是什么时候看到王妃胸口处的烫痕?”风跃迫不及待的追问。
“就是上次王爷带王妃进宫那天,那天王妃正好穿的是宫装,领口很低,所以露出胸口处的疤痕,很丑的。”大夫人不忘讥讽。不过那天长孙悠在胸口和额头上画的花,现在在东华国很流行,不管是宫内宫外,都流行。
风跃的眸中闪过阴冷。
“对了,风将军怎么对此事这么感兴趣?”大夫人好奇的问。
风跃本想转身离开的,转念一想,如实道:“前些日子军营里进了刺客,要刺杀王爷,刺客本想用烧红的金钗刺伤王爷,结果王爷把金钗挡了回去,正好落在刺客的胸口处,是一朵兰花型的烫伤。”
大夫人立刻惊讶的长大嘴巴:“风将军的意思是——要刺杀王爷的刺客是王妃?王妃娘娘胸口处的烫伤的确很像兰花。”
风跃却立刻回避了这个话题:“因没有证据,也未亲眼所见,末将不敢轻易下结论,以免冤枉了王妃,末将还有事,先告辞了。”风跃转身离去,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有时利用一下女人的嫉妒可以办成一些事情。
大夫人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如果那晚的刺客真的是王妃,一定要趁机到王爷面前告状,让王爷杀了长孙悠。可是她人微言轻,万一王爷不信,不去验证怎么办?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香儿看出了主子的顾虑,凑上前小声嘀咕道:“主子,听说孟侧妃今晚便会回到王府,大夫人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孟侧妃。”
大夫人立刻赞赏的看向香儿,夸赞道:“还是你机灵。”长孙悠,等孟侧妃回来,定有你好看的。
夜凉如水,长孙悠无聊的走出房间,抬头看看星空,心情烦闷的她也没心情欣赏如此美好的夜景。
本想夜闯温泉苑的,想想妙心描述的温泉苑森严的守卫,万一被发现不但不能考察温泉池,可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现在是晚上,就是进去了,也不见得会出现那诡异的一幕。
“哎!好烦呢!”长孙悠长叹一声。
“丫头,想好没有。”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声音。
长孙悠一惊,立刻戒备的喊道:“谁?”居然在她他的地盘吓唬她,而她竟没有察觉,看来来人的武功很厉害。
“是我。”头顶再次传来难掩喜悦的声音。
长孙悠抬头看去,顿时松了口气:“天涯老子。”
“是师父。”天涯老子提醒道,眨眼间便来到了长孙悠的面前。
长孙悠暗自抽了口气:这个老头的武功还真不是吹的。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长孙悠瞪向他质问。
天涯老子立刻得意道:“只要是我天涯老子想找的人,就没有找不到的。”
长孙悠撇撇嘴,不屑道:“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战王妃,每天被圈在这里,根本就没机会出去,所以没有办法做你的徒弟。而且暗中还有人监视,也没有办法跟你学武功。”
天涯老子却神秘一笑:“没关系,我每天来这里教你。至于跟踪你的人,早就去见周公了。”指向一旁的大树。
长孙悠立刻过去察看,果然已经呼呼大睡了,长孙悠朝天涯老子竖起了大拇指:“牛!”难怪今天没有感觉到被人监视,原来早就被他动了手脚。
“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吗?”天涯老子得意的挑挑眉。
长孙悠白了他一眼笑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徒儿只有见过师父。”长孙悠立刻抱拳,甜甜的唤了声。
天涯老子开心的笑了:“乖乖乖,真是为师的好徒儿,为师一定会把毕生绝学都教给你的。”
“那徒儿就谢谢师父了。”等学会了轻功,便可随时进入温泉苑了。
“徒儿不用客气。对了,为师这些日子有些事情忙,等忙好了,就来教你武功,为师先走了。”话落,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长孙悠气愤的直跳脚:“喂!老头,你耍我是不是,我都叫你师父了,你居然不教我武功,可恶。”
天涯老子来无影去无踪,就算长孙悠再气愤也没辙,人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风采苑——富丽奢华,金碧辉煌,除了王妃所住的明月轩外,这里是整个战王府最奢华的院子了,而这个院子的主人,便是两大侧妃之一的孟侧妃,孟风华的住处。
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睡去,只有此时的风采宫是乌云密布,寒风飕飕,没有人敢下去歇息,所有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小心翼翼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怒火中的主子,丢了小命。
孟风华这些日子出京去为外公祝寿了不在府中,给外公祝寿回来的路上得知慕容权娶了长孙悠为正妃,愤怒不已。
而主人孟风华,此时坐在铜镜前发呆,看着镜中风华绝代的自己,心中的愤怒更是加深,在心中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这么不公平?高高在上的战王妃之位居然给了一个傻子做,凭什么?她哪里能配得上表哥,我不服,我不服——
“哗——”孟风华挥落了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胭脂水粉,金银首饰散落一地,众人见状,立刻吓得跪倒一地。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二十来岁,长相成熟端庄的丫鬟,她没有像其它人一样见到孟风华发火吓得浑身哆嗦,而是迈步来到主子身边,蹲下来捡地上的东西,她是孟风华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叫真儿。
“捡起来又有什么用,再美丽又怎么样,表哥依旧不会专情与我,战王妃之位都被那个傻子坐了,那个被太子嫌弃的傻子。”孟风华气愤的吼道。
孟风华是孟贵妃本家的远方亲戚,因乖巧伶俐,深的孟贵妃的喜爱,经常被孟贵妃宣进宫居住,所以从小便认识慕容权,可说是一起长大的。
孟风华生的甚好,鹅蛋脸,皮肤白皙,桃花眼,媚眼柔情,樱桃小口,高挑鼻梁,五官搭配起来,妖艳又乖巧,而她最出名的,还要数是她的舞蹈,跳起舞来,婀娜多姿,桃花眼一挑,更是勾魂摄魄,任哪位男子也难以抗拒她的美丽妖娆,所以平日里很是傲慢,霸道,加上和慕容权这一层特殊的关系,平日里根本不把府中的其它女人放在眼里,即便是在掌权的沐侧妃面前,她也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和沐侧妃截然两个性格。
而就因为她的性子太跋扈,慕容权才没有把管理王府的大权交给她,为了这事她还和慕容权闹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但想想只是代为管理,她也慢慢的想通了,想着只要坐上正妃之位,大权迟早是她的,所以把心思都放在了争夺正妃上。
可谁知皇上会突然给慕容权赐婚一位正妃,这让孟风华很气愤。
虽然她很美,也很受慕容权的喜欢,如愿的做了他的女人,孟贵妃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她拥有了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在她看来,这些还不够,因为——她要的是战王妃的头衔。
她嫁给慕容权两年了,慕容权一直没有立正妃,府里每个女人都在极尽全力的要座上那个位子,在她看来,除了她,没人配坐上那个位子。
所以她一直抱有希望,如今皇上突然赐婚,她的梦想一下子破灭了,她怎么能甘心。
所以孟风华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回来后统统的发泄出来了。
真儿挥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众人见状,立刻如得到大赦般有条不紊的快速离去。
真儿把手中的首饰放到了主子面前的梳妆台上,轻启唇角安慰道:“小姐莫要难过,虽然王爷娶了傻王妃,但是并未宠幸她。”
“你说的是真的?”孟风华愤怒的脸上转为惊喜。
“奴婢怎敢欺骗小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大婚当日,王爷并未留宿明月轩,这些日子,王爷也未在王妃那里过夜。所以小姐大可不必忧心,别说王妃是个傻子,就是不傻,被太子退婚的女人,王爷也断然不会喜欢的,王爷之所以答应娶那个傻子,不过是不想违抗圣旨罢了,所以——只要那个傻子一命呜呼了,王妃之位还是小姐的。”真儿的眸中闪过阴狠。
孟风华两眼放光的看着真儿:“那如何能让那个傻子一命呜呼?”
“小姐——”真儿凑近孟风华耳边耳语。
只见孟风华听的眉飞色舞,点点头道:“好,你现在就去办,明日一早,我要听到那个傻子一命呜呼的消息。”眸中滑过凶狠,刚回来,连长孙悠的面都未见,就要治她于死地,这妒忌,这心肠,真够歹毒的。
夜晚起了风,狂风肆意的在夜晚席卷着,让熟睡中的人不自觉的收紧了被子。
黑夜中,只见四个人小心翼翼的朝明月轩的方向走去,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
明月轩的灯已经熄灭,长孙悠已经进入了梦乡。
“吱!”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四个身影猫着身子遛了进来。
身为特工的长孙悠,在危险面前警惕心是超强的,即便是现在熟睡,也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人猛的惊醒,半眯着眼睛看偷溜进她房中的人要做什么。
只见有两个丫鬟偷偷的来到她的床边,看了眼睡着的长孙悠,悄悄的抓住的长孙悠的腿和胳膊。
另外两个仆人慢慢的靠近,一个拿出小小的瓷瓶,另一个伸手捏向长孙悠的嘴,把长孙悠的嘴捏开。
看来这四个仆人是要趁着黑夜暗害主子。这四个人长孙悠认识,是她院子里的仆人,四个人的名字加起来是金玉满堂,居然敢这么大的胆子害她。
她自认为平日里她善待下人,没想到这四个奴才还是吃里爬外,找死。
小满子捏着长孙悠的嘴,小堂子打开瓷瓶的盖,准备把瓶子里的毒药倒进长孙悠的嘴里,而金儿和玉儿死死的摁着她的手脚,就算她醒来也休想跑掉,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只可惜他们选错要害的人了。
长孙悠猛的惊醒,四人一惊。
金儿立刻喊道:“小堂子,快点把药灌下去。”
小堂子立刻照办。
长孙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脚猛的用力,立刻把金儿和玉儿弹飞,二人摔到桌子上,把桌上的茶具碰掉。长孙悠立刻坐起来,一个旋踢,把小满子和小堂子踢倒在地。
四个人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在长孙悠隔壁房间的紫若和妙心听到响声,立刻穿上衣服跑了进来。
“王妃,发生什么事了?”
紫若立刻点燃了房内的蜡烛,只见金玉满堂四人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们怎么会在王妃的房间?”妙心怒瞪几人质问,要知道他们是二等仆人,没有主子传唤,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到主人的房间。
“王妃娘娘饶命,奴才们也是被逼无奈。”金儿立刻跪地求饶,其它三人也跟着磕头。
“怎么回事?”紫若走到长孙悠身边,帮她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询问四人。
“是孟侧妃让我们给王妃娘娘下毒。”小堂子颤抖着声音道。
“孟侧妃——”长孙悠的眉头微皱,她与孟风华无冤无仇,她为何要治她与死地?争宠?也不用这么急吧!好歹也来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和她争慕容权。
“你们几个狗奴才,居然听从别人的指使毒害王妃,王妃把这几个人交给王爷处置。”妙心愤愤道。
“王妃不要,王妃饶命呀!我们也是没办法,是孟侧妃逼我们的,如果我们不听她的话,她就杀了我们。”小满子拼命的磕头。
“难道你们就不怕王妃杀了你们。”紫若冷冷的质问。
四人立刻磕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我们的命自然死不足惜,关键是孟侧妃拿我们的家人来威胁,如果我们不听她的安排,她就派人暗害我们家人。呜呜——”玉儿伤心的哭了。
玉儿一哭,其它人也都跟着哭了,有害怕,有担心,也有无奈,这就是做下人的悲催。在这个王权至上的朝代,下人真的没有一点地位。
虽然他们的行为不可饶恕,但想想他们也是为了家人,这份孝心和守护家人的诚心倒是让人感动,长孙悠冰冷道:“都不要哭了。只要你们知错就改,以后忠于本王妃,本妃就饶你们一命,而且保证你们的家人会没事。”
四人一听,立刻喜极而泣,拼命磕头,指天发誓道:“我们一定忠于王妃,以后再也不敢毒害王妃了。”
“很好。孟风华还给你们说过什么?”长孙悠看向几人,不温不火的语气,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王王王,妃妃——”小满子颤抖着身子,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不用怕,好好说。”长孙悠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鼓励道。
他们只见过柔弱的长孙悠,从未见过会武功,而且很冰冷的长孙悠,所以长孙悠刚才的出手着实吓到他们了,眼下看到长孙悠恢复平时的温和,他们胆怯的心也稍稍恢复了冷静。
为了不惹怒主子,小满子听话的冷静下来,好好说话:“王妃娘娘,孟侧妃说明天要来为你收尸。不知明天——”小满子欲言又止。
长孙悠邪魅一笑,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看向四人冷冷道:“这个你们不用管了,本妃自有对策。你们立刻给本妃准备一些颜料过来,本妃有用。”
四人不解,但也不敢多问,立刻去准备了。